从刚开始来凡特斯上班的时候，谢楷锋就在的罗茜他们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就表现出了非常强烈的恶意。
蒋晓芸当时还以为两家公司有很明显的过节，自己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贸然干涉别人的为人处世是一个非常不好的行为。 更不用说，谢楷锋还是凡特斯的老板，能表现出来这么明显，说不定背后的确是有非常严重的事情。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蒋晓芸发现凡特斯和楼上的交集，顶多就是共用一部电梯。 但是凡特斯的人，都被谢楷锋以珍惜唯一运动机会的理由给逼着，放弃电梯改走楼梯了。 两个公司的人能碰上的时间，还真是屈指可数。 而且，如果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是在双方没有交集的时候，额或多或少地也都会在日常中表露出来。 偏偏什么痕迹都没有，日常平静得不行。 蒋晓芸虽然之前心里非常好奇，但也几乎没有表露出来过。 一来，只是好奇但并不怎么关心，二来，这些事情和她工作毫无关系。 但是没想到，现在却影响到了她的正常社交。 当时和罗茜的相处气氛，本身的确有些尴尬，但在谢楷锋出现并且毫无收敛地表达了他的恶意之后，让整个气氛彻底地冷了下来。 蒋晓芸不喜欢也完全不能接受这种额毫无理由的“压迫”。 “我不喜欢。”谢楷锋看了她一眼，依旧是那副嚣张至极的满不在乎的语气。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柳妍或者钱子旭，他们肯定马上就耸耸肩换话题或者直接走人了。 但这次，站在他面前的是蒋晓芸。 蒋晓芸迎上谢楷锋的目光，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也带上了些许的“挑衅”。 “我需要一个理由。”蒋晓芸一字一句地，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谢楷锋强硬蛮横的眼神“威胁大法”在此刻彻底失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即转开了视线打定主意不再看蒋晓芸。 蒋晓芸：……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谢楷锋除了蛮横暴躁易怒之外，还这么的，幼稚。 蒋晓芸略微地犹豫了下，索性直接在谢楷锋的对面坐了下来，语气平淡却直接：“先不说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是凡特斯的一份子了，就算不是，那你来影响我的人际交往，总应该也有个理由吧。”说到最后，蒋晓芸的语气也难得地缓和了不少。 她愿意和对方谈，其实也是看准了谢楷锋虽然平时脾气暴躁，但也不是完全不讲理的类型。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楷锋终于转过头来看着蒋晓芸，说的话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柳妍和钱子旭没和你说过？萍姐也没？”
蒋晓芸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弄得有些茫然：“啊？他们为什么要和我说？”
“这还像话一点，”谢楷锋脸色终于阴转晴，说：“好歹嘴上还带着把门儿的。”
蒋晓芸无语：“关键是我也没问他们啊。”
谢楷锋想想也是，不过这并不是重点，思考片刻后说道：“其实和罗茜没关系，我主要烦的是他们老板，李恒。”
听谢楷锋终于松口了，蒋晓芸顿时神色一振，递了杯水给他，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水递过去之后，蒋晓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现在怎么和柳妍差不多狗腿了？ “刚才不是就听到蒋晓芸已经来了？现在人去哪儿了？”
屋外陈展博的声音突然响起，看样子终于愿意从漆黑的摄影棚里出来透透气了。
“直播室里呢，”许萍抬手指了下，说：“好像在谈什么事儿。”柳妍好奇地往直播室里张望了下，感慨：“他们俩最近总凑一起谈事儿，估计快好了，等等吧。”
“哪儿这么多聊的啊，直播的事情不都已经定好了？”
陈展博嘟囔了一句。
“诶对了，博哥你们店铺最近的数据怎么样？看你都不担心双十一的销量啊。”钱子旭喝了口水，好奇地问道。
几乎从九月开始，凡特斯就在准备双十一相关的事情和预热活动了。 离活动正式开始还有足足一个月，他们就已经开始加班了。 但看陈展博好像就前几天拍照的时候忙了会儿，现在又恢复到了优哉游哉的状态，甚至还能过来帮忙。 “还行，我们做汉服不太讲究这些。”钱子旭摆了摆手，解释：“汉服毕竟还是小众圈子，正常搜索进来的数据，相对而言没那么重要。那种·普遍都是路人，对汉服了解不多，看着哪家好看，性价比又高就直接下手买了。
形制，面料配色甚至是原创性，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参考条件。”“那你们还是在社交平台做团购？”
“嗯，现在团购也差不多发出去了，反响还算不错。我做的是明制，款式相对其他来说，要正式厚重不少，一般秋冬季节算是旺季，刚好能上双十一这班车。”
“明制汉服？是不是就那个那个什么？”
柳妍脑海中想到了那东西的样子，却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表达，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说出来。
“马面吧。”钱子旭说起自己专业内的东西时，语气都变得振奋了不少。
和这两个汉服小白耐心地解释起来：“就是那种看起来很华丽，有点像是长款百褶裙的。”“哦哦哦，对对对，就是马面！不过价格好高啊。”
柳妍叹了口气，说：“之前我在微/博上有看到过，好看是好看，就是一套要八九百上千，直接把我看傻了，连忙打叉关闭退出打扰了。”
“明制看起来奢华一些，网站上有格调排名前面的，几乎都是做明制居多。”
钱子旭一本正经地补充。
“行啊旭哥，”柳妍有些诧异地撞了下钱子旭的胳膊，说：“你什么时候，对汉服也这么了解了？”钱子旭推了下眼镜，说：“毕竟消费者主要是女性群体，也在我们运营分析的范围之内，不过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们想看看吗？”
陈展博突然提议道：“新款和老款我工作室里都有。”
“那行啊！”
柳妍和钱子旭顿时雀跃了起来。
完整一套汉服的价格并不便宜，对于并非爱好只是单纯觉得好看和喜欢的人来说，入门条件也颇高。 再加上钱子旭和柳妍两人，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放在了凡特斯，平时根本没有闲情逸致去研究这些。 “诶诶诶，”柳妍往前走了几步，想想又回头赶紧来拉着旁边的许萍一起，说：“萍姐来来来，一起看看呗。”“我看什么，你们年轻人的时髦玩意儿。”
许萍推辞。
“你也是年轻人啊。”钱子旭笑了笑。
陈展博难得地也跟着主动邀请，说：“一起来看看呗，就当是我发展新客人了，指不定你们就喜欢上了。”“哇，”柳妍夸张地大喊，说：“博哥你是不是被我们锋哥给传染了，怎么变得这么抠门。喜欢上了，那还不白送我们一人一套。”
“那我估计就得当场破产了。”
一群人呼啦啦地跟着陈展博走了出去，外面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谢楷锋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不满，说：“啧，这个柳妍还真就翅膀硬了，天天没事儿就抹黑我。”
蒋晓芸看到他现在的表情，莫名觉得好笑，不由自主地乐了出声。 直播室里原本还有些尴尬的气氛瞬间一松，谢楷锋深吸了口气，蒋晓芸马上出声提醒：“别叹气，不然运气会不好。”
谢楷锋那口气就这么堪堪卡在喉中，忍不住看着蒋晓芸，怒吼：“都说了少和柳妍那种傻子玩儿，其他不擅长，就学会了八卦和挖苦人。”
这还怪她八卦了？ 蒋晓芸不服，顿时就想要马上反驳过去，谢楷锋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果断地切开了话题，说：“是这样的。”
蒋晓芸：“……” 看到她瞬间偃旗息鼓了，谢楷锋心情终于开始上扬，也不再遮遮掩掩，大方地说了起来：“这事儿吧，之前和你说的我不喜欢，的确是这个原因。”
蒋晓芸震惊，她之前一直以为这个理由是谢楷锋随口胡说的，没想到还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的确不喜欢，但这事儿其实也是对方的私事儿。”
私事儿？蒋晓芸皱眉。 她是真想不明白，既然是人家的私事儿，怎么还能成为这么“光明正大”讨厌的理由？ 谢楷锋看了她一眼，在脑海中组织了下语言，这才开口，道：“楼上也是一家做网购电商的店铺，老板叫做李恒，广州人。楼上是李恒朋友的房子。去年年中的时候，李恒带着团队过来借用房子，主要做下半年的羊毛衫生意。”
半年才来一次，年初就离开，统共在这里待半年的时间。 就这样，谢楷锋都能和人结上仇？ 蒋晓芸看向谢楷锋的眼神里，顿时就多了几分微妙。 谢楷锋无奈地看着她，问：“我就是喷/火龙，没事儿瞎吼几声发脾气呗？”
蒋晓芸点了点头。 谢楷锋：“……行。”
“您接着说，”蒋晓芸想了想，提醒：“挑重点说。”
谢楷锋白了她一眼，但还是沉思了片刻，再开口语气就平缓了很多：“李恒在广州有家室，现在那个罗茜，和他正谈恋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