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安只能微笑点头,实际上内心慌得一批,生怕何敏敏又杀她个回马枪!回到房间左等右等,最终还是沉沉睡去。再说李殊这边。李殊为了能随时看紧何敏敏,于是安排了离他房间较近的偏房。到了房间里,确定此时已经无人再偷听对话,李殊才冷声开口:“是师父让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
何敏敏冷着一张脸,“李殊,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下手?”
要不是一直没听见太子薨逝的消息,她也不会跑这么一趟,大老远的来江州。李殊脸色一沉:“我自有我的打算。”
“打算打算,我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娶我的那天!”
提及这门婚事,李殊眸底的冰冷才逐渐化开一些:“总有等得到的时候。待大事一成,我必将履行对师父、对你的承诺。”
何敏敏其实对李殊,仅仅只有兄妹之情,并没有男女之情。两个人从小一块儿长大,旁人都说权倾朝野的李大人俊美如铸,如雪山高岭之巅盛开的花儿。求之不得,望之生怯。然而何敏敏却不这么认为。但无奈的是,家里的老爷子,总认为她一个女孩子总要嫁人。嫁给陌生男人,难免会过得不好。不如嫁给知根知底的李殊,将来也能亲上加亲……她爹年事已高,没几年活头了,这不,她迫不得已才出来追逐李殊的脚步。想着早点帮李殊促成大事,她也能早日嫁给李殊,圆了她爹的梦。“你早些休息,明日我让人送你回京。”
李殊眸色冰冷一片。“不,我要跟你一块儿回京。”
何敏敏固执的说道。知道这小师妹的脾气,又冷又硬不听劝,李殊也不想与她多说什么,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次日。接连几日奔波劳累,姜岁安这一日醒得格外晚。竟一觉睡到日晒三竿才醒来,出来时发现所有人都在吃午膳了。“殿下,您醒了。”
春喜添置了碗筷,侍候在一旁,“您要是再不醒,奴才都要进去了。”
姜岁安从小,身边就不允许有任何宫人贴身伺候,没有她的吩咐,宫女太监们不得进入她的卧房。“只是比较困乏。”
姜岁安不出意外的,看见了李殊和何敏敏也在,“何姑娘,昨夜睡得可还好?”
何敏敏从未被长相如此俊美的“男人”关心,心里霎时就乱了。她胡乱点头:“嗯。”
“那就好。”
姜岁安微微一笑,她察言观色,看得出来这小姑娘好像对她没有昨夜这么严重的敌视了。卫西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打量何敏敏:“下官早就想问了,这位何姑娘是……?”
真不怪他奇怪,昨夜他们各回各家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子时。这姑娘就好像是突然出现的,太过可疑了。李殊眸色如常,嘴中细细品尝着菜色,好像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何姑娘是李太傅的妹妹。”
姜岁安替两人回答,“小姑娘也许是担心李大人,这才日夜兼程赶过来,昨夜到府里时,天色已晚。”
卫西连连点头。不过,李大人的妹妹相貌好生精致,就像个瓷娃娃般。卫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看什么看!”
何敏敏啪的一声拍下筷子,小脸儿皱成一团,眼眸里迸发出凶狠。卫西被吓了一跳,心虚移开了目光,连连扒拉白米饭,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也怪他,这样盯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看,那肯定是不对的。不能怪人家凶自己。姜岁安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怎么感觉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嘈杂了。“殿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陈唐理的喊声。陈唐理一进来,就盯着桌上的残羹剩饭吞口水。天知道,他天还未亮就爬起来督促手底下的人干活儿,忙了半天只喝了一杯水。差点嗓子都要冒烟儿了,要不是紧急过来汇报,他高低先炫两碗饭再来。“有什么发现了么?”
姜岁安沉声问道。陈唐理擦了擦汗:“下官让衙役们去六槐县四周的山川山脉去实地查看了,确实是有两片山被砍光了树木!”
“有一座山的山脚下,还开拓了一个不小的的鱼塘,只要占地百亩!”
姜岁安擦了擦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果然如你所言,这林家人还真是个会做生意的鬼才。”
伐木之后,直接就地圈出个渔场来,一块儿地挣两份银子!陈唐理慌忙跪下:“是微臣没有看好手底下的人,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请殿下处罚微臣!”
他可是早在昨天晚上,就听见卫西说了。六槐县县令耿波,贪赃枉法,私吞救济粮,甚至还干出了想要刺杀太子的蠢事!他还嫌自己活得太短了呢,可不能惹恼了这两尊大佛。“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既然是陈大人的失职之罪,那就罚陈大人亲自监督水利工事的展开。等到工程如期进行,灾民们重建家园之后,你再回去。”
姜岁安知道除了未曾察觉林家伐木造渔场的事情之外,陈唐理这个知府当得还没有什么大过错。人难免有所疏忽,姜岁安也不纠结这些事。“是。”
陈唐理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直接把他押下去。“走吧,去林家看看。”
她倒要看看,林家家主究竟生了几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