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炎炎夏日,被盖头淋浇一盆冰水,现场气氛瞬间如坠冰窖。寻声望去,却见一名人高马大的年轻身影,双手负背,迈着悠然的步伐,如同走马观花,迈门而入。观其头顶耀眼金辉军帽,肩扛五颗金星,苍龙过肩,腰间别有一把龙纹长剑。如同人间天君,自天而来。迎着众人惊骇的目光,他神态自若的走进堂内。一副和煦的笑容,儒雅随和,让视者如沐春风。大堂内,众人错愣许久,最后有人如梦初醒,惊呼出声。“九,九门总督?”
“他怎么来了?”
“真的假的,是他本尊吗?”
“看这架势,应该不假!”
“我,我的老天……”场面顿时炸锅。无他,只因前一刻他们还在隔空谩骂,对着不知身在何处的陈奇颐指气使,大放厥词。但下一刻,人家本尊居然突然降临此处。一时间,惊慌、心虚、震惊、恐惧,瞬间充斥在每个人的脑海。在场之人,因为过去或多或少都承过石志同的情,如今看到石志同的遭遇,自然会同仇敌忾,无脑站在石志同这边,帮他说话。故此,对于身为罪魁祸首的陈奇,他们当然毫不客气的批评贬低。但,这也话,最多只能在私底下说说。毕竟,陈奇如今乃九门总督,三军大元帅。有此身份,试问谁敢当着他的面,直言不讳?这个时候,陈奇已经迈步走进大堂,在刘巩岷面前驻足停留。他含笑的瞥了对方一眼,“你刚才说,是要把谁骂个狗血淋头?”
刘巩岷:“……”刘巩岷大汗淋漓,内心恐惧,无以复加。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而陈奇的官位,比他大了何止一级?虽然他之前的确口口声声扬言,多么瞧不起陈奇,但真要面对陈奇本尊时,他却怂如落水狗。这个时候,石家负责维护治安的管家,带着一队人风风火火赶来。“我听说刚才有人擅闯石家,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王八蛋,活腻了不成?”
但待管家一行人刚进大门,就看到立身于大堂中心,那个身披五星将服的巍峨身影,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石志同眼神示意,让管家暂时退下。管家狂咽唾沫,赶忙招呼众人离去。这个小插曲,并未缓和堂内沉重的氛围,反而让气氛更加森寒。陈奇含笑依旧,上下打量着刘巩岷,最后视线落在了刘巩岷胸前的胸章。“南野的人?”
刘巩岷虽然有些畏惧,但毕竟长居高位,早就拥有了一身傲骨。他昂首挺胸,气势不输陈奇,“是又如何?”
看着刘巩岷这副不卑不亢的样子,陈奇嗤笑一瞬。他慢条斯理的摸出一根香烟,给自己点燃。期间,他开口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军纪有规,下属见了长官,不行礼,是为无礼。下属背地里说长官坏话,是为不敬。”
陈奇深吸一口烟,吐气如云,“而你,在军中的职位不低,应该懂得这些礼数才是……”刘巩岷冷笑一瞬,“我一般只对南野的长官行礼,你是北野的人,我为何要对你行礼?”
“嗯?”
陈奇指尖轻弹,致使烟灰簌簌脱离,“你的意思是,我是北野的人,所以就没资格承受你们这些南野之人的礼数?”
刘巩岷微微颔首,不置可否。陈奇继续说道,“那我可不可理解成,你已经将北野和南野,看成两家。你们南野的人,是华夏的兵,而我们北野的人,就不是华夏军部的兵了?”
刘巩岷眼皮狂跳,“我,我可没这么说。”
“但你就是这个意思。”
刘巩岷:“……”常言道,军民本是一家。无论西野、南野、北野、东野,都同属华夏军部,身处同一个屋檐之下。不是说,你是西野的人,就能无视东野的军纪,你是南野的人,就能无视北野的长官。否则,这岂不是有些离间嫌疑?“朱雀!”
陈奇漠然询问,“军纪中,下属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置?”
朱雀上前一步,高声说道,“军纪有轨,下属对长官无礼,重杖三十,下属对长官不敬,视情节轻重,重杖三十至八十不等。”
朱雀看向刘巩岷,冷笑说道,“至于刻意离间挑拨军队关系者,理应剥夺官职,变为庶民。”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我寻根棍棒来?”
“是!”
而后,却见朱雀四周打量片刻,最后猛然一跃,跳至房顶,徒手将一根大腿粗细的房梁拆卸下来。轰隆~~~在她强行拆下房梁时,整个大堂都为之震颤一瞬,大有摇摇欲坠之意。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朱雀扛着房梁落下,将其交在陈奇手中。“龙主,用这个,称手。”
陈奇含笑接过,而后再次回眸看向刘巩岷。“敢不敢,把你刚才骂我的话,再说一遍。”
陈奇五指把玩着手里那根胳膊粗细的木棍,“少说一个字,我多丈你三十!”
刘巩岷:“……”众人无不心惊肉跳。尼玛这么粗的一根棍棒,挨一下都要去掉半条命,真要用这个打人?“将本将军骂个狗血淋头,本将军不但不敢反驳,甚至连屁都不敢放?”
陈奇微抬双眸,皮笑肉不笑,“你算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只听轰隆一阵闷响。刘巩岷如遭千斤重击,整个人直接横飞出去数米远。刘巩岷吃痛哀嚎,挣扎的从地上爬起。他指着陈奇怒吼,“我是南野的副总司令,你无权惩戒于我!”
“我乃三军总司令,凡是华夏军队,都理应归于本将军麾下,请问,我要是无权惩戒你,谁有权?”
难以想象。不久前的刘巩岷,还是如何的不可一世,隔空指着陈奇大放厥词,更是扬言敢将陈奇骂个狗血淋头。而此时的他,脸上鲜血横流,身上衣物破烂不堪,何其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