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之后，陆香芸推着蒋奶奶进了办公室。在见到轮椅上的人时，屋里的几个办事员立马全都站了起来。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脸色纷纷变了几变。“蒋老，您怎么来了。”
“蒋老，身体要紧啊！”
“……”受伤的办事员黑脸发青，吓得不敢吭声。蒋毓茹不似之前的慈爱温柔，变得格外严厉。她开口便问：“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准则吗？都给我背诵一遍。”
“这个……”“用真心待人……”年轻办事员努力地回忆着，“热诚，那个……”他们都是小兵小卒，又不奢望升职，只想抱紧铁饭碗混日子。平时根本不会记这种没用的名言警句。况且蒋老都退休好几年了，一般也不来单位，万万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蒋毓茹凝视着他们，周身气场强大。办公室内安静异常。“用真诚做事，以真心待人，拿真理服众。”
陆香芸打破了沉默。蒋毓茹问：“记住了吗？”
三人用力点头。蒋毓茹说：“光记住没有用，要做到。”
三人再次用力点头。“芸芸的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呢？”
蒋毓茹这次只看向了受伤的办事员，“小王，你去拿。”
芸芸？叫得这么亲切？虽然不确定蒋老跟这个小姑娘是什么关系，但小王还是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硬茬。他浑身一抖，顺拐了几步，才调整好步行的姿势，走出了办公室。门外传来小跑的声音。陆香芸在心里啧啧两声，刚才就这么积极多好。就不用受这份罪了。怎么有些人总是不懂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道理呢！小王很快捧着执业许可证回来了，他恭恭敬敬地递给蒋老。蒋老没接，只沉声道：“给芸芸吧！”
小王立马转了个身，姿势都没变，就那么双手托着，跟上供一样，把许可证举到了陆香芸面前。陆香芸拿过来看了一眼，没有问题，随后把许可证收进了书包里。“小王啊……”蒋老顿了顿。小王的心脏都要抽成麻花了。“你转去仓库吧。”
蒋老说：“我看你工作态度还有些问题，需要更多的锻炼。”
陆香芸笑着挑了挑眉梢。哪个嘚瑟的王八刚才扬言说“我们领导都没说过我工作态度有什么问题”啊！她是小屁孩，管不了太宽。那她就去找个能管的人来。小王一声不敢吭，默默地低着头。蒋老询问陆香芸：“芸芸，许可证没有问题吧？”
陆香芸俯下身甜甜地回道：“没有。”
“那咱们走吧！”
蒋老温柔地说。“好。”
陆香芸推着轮椅，边走边说：“谢谢奶奶，今天麻烦你啦！”
“不用谢我。”
蒋毓茹轻叹一声，“回头我得跟老林好好说一说了，他这工作做得不到位啊，看把下面这些人管的，越来越不像样子……”小王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瞠目结舌。她管蒋老叫奶奶？她是蒋老的孙女？既然有这层关系，她为什么不早说呢？感觉哪里不对啊……小王扯了扯头发，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