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站了起来。“老王，你怕蒋青良，就不怕我们吗？当初说好了的事情，你怎么突然变卦了，你就肯定我们整不过蒋青良！”
老王眉毛一竖，整个人的身子也在这一刻坐的直直的：“哥们，不是我说，这么多年和蒋青良作对的不少，到最后呢，他不还是他，人家手里有厂子，有店铺，钱多的是，哪是你们这些生瓜蛋子可比的。听我一句劝，鞋在哪都能卖，没必要非得跟这耗着，对你们也没好处。”
听出来了，老王是认定他们会被蒋青良给碾碎，碾死。相比于陈年，蒋青良乘坐的就是整个鞋摊商贩都仰望的巨型轮船，工厂外加鞋店的组合，更是让轮船变成了钢筋铁骨，似乎无法击沉。而陈年和蒋青良斗，在老王眼里无异于螳臂当车，被碾碎只是时间问题。在商战之中，不是没有以小博大并且成功的例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金虎不正是靠着小，打穿了大的美好饮料厂。以小博大，就必须主动进攻。陈年思索良久，他对老王说：“王老板，你再给我两百双鞋，就当是最后两百双鞋，我要是留下来，我以后还找你进货，我要是没留下来，这就是咱们最后一次交易。就这一次，蒋青良不会找你麻烦的，钱我都带来了。”
老王有点不想卖鞋，却又不好意思撵陈年出去，准确来说也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不敢。“老王，快点做决定，金虎和陈耀勃还等着我们开支呢？”
陈年这话说完，老王额头上的汗一下就冒出来了，金虎的人现在就在陈年鞋摊旁边坐着，开不出来工资，陈年就可以说是他老王不卖鞋给自己。到时候，金虎的人就得找上门来。想到这，老王赶紧起身，打开仓库的门，让陈年他们拿鞋。这两百双鞋，就是陈年累积资金链的工具，只有手头有充沛的资金，他才有能力和蒋青良一战。而蒋青良的想法，就是赶在陈年的资金链滚起之前，把他打掉，因此去找老王，封锁他的进货渠道，只是第一招，接下来一定还有组合拳。以小博大靠的是慢，是缓而耗之，一点点蚕食对方。而反之，以大打小，靠得就是快，在短时间内干掉对方，不给对方一点发育的机会。蒋青良的第一拳击中了陈年的进货渠道，那么第二拳按照惯性思维，一定是直捣黄龙，奔着陈年的鞋摊就杀了过去。因为有金虎的人看场子，蒋青良就没在找流氓去干扰，而是用了最常用的价格战，外加商业抹黑。大对小，最喜欢的招数便是价格战，用接近赔本的促销战打死你，蒋青良鞋店的鞋和陈年摊位上的都差不多，顾客当然是谁家便宜就买谁的。陈年无法承受这种赔本促销战术，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被蒋青良给绞杀，所以要想打破局面，陈年就必须想个办法逃出绞杀。他在思考，那些自己看不上的下三滥办法，要不要用，要不要学着陈耀勃那样找人往蒋青良的店里扔点粑粑，让他的鞋店陷入短暂的瘫痪中，从而给自己换来喘息时间。要这样吗？总感觉有点过不去。陈年叼着烟，意识到自己还没丢弃人最宝贵的东西，一个是自尊，一个是良心，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拒绝帮助金虎坑害冯青松的主要原因。但即使这样，冯青松还是出事了。吸完这支烟，陈年把杨伟和吴闯叫来，坐在一起开个小型会议。杨伟说：“这个时候，把鞋摊保住最重要，什么手段都可以用，陈年你要是点头，我马上叫人去蒋青良家捣乱。”
“你找人捣乱，他也会找人捣乱，到时候生意就没法做了，可以有手段，但底线一样要有。我有一个办法，你们两个听听行不行，下午的时候让金虎的人，去蒋青良鞋店门口装成消费者闹事，给我们争取时间卖鞋。”
杨伟和吴闯互相看了看，俩人同时点点头：“你这招不错，再者说，本来蒋青良就卖了烂鞋，咱们派人找他麻烦也不多。”
“行，那就这么做。”
陈年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他看向鞋城的窗外，蒋青良的鞋店。从这一刻开始，商业博杀，将无法控制的开启，也将在无法控制之中结束。陈年和蒋青良之间，也注定只有一人可以存活下来。找人闹事和找人丢粑粑之间，陈年选择了一个较为折中的办法，折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良心。陈年始终信奉这样一个观念，搞一个人要么直接搞死，要么就别把事情做绝，否则对方一定会报复在自己身上。下午的阳光比早上要更烈一些，炙热的光烤着路人的脖子。金虎的小兄弟，金龙举着一个大牌子，和几个人坐在了蒋青良的鞋店前，牌子上用墨水笔写着，奸商蒋青良，欺骗消费者，活该天打五雷轰。这些字是陈年亲手写上去的。这字可不能乱写，既要保证清晰可见，让过路人一眼就能看明白写的什么，又要好看，确保美观。金虎的人到位后，陈年让成橘两个姑娘立马动起来，开始卖鞋，不只是成橘，今天就连陈年也豁出去一张脸，和大哥开始叫卖起来。还是老办法，消费满多少赠东西，搞抽奖，这是陈年的认知里认为赚钱最快，最能吸引人气的办法。他现在的状态就像一头极其饿的狼，多大块的肉陈年都能一口把它吞下去，陈年不怕撑死但是怕饿死。为了吃到肉，就要先割肉出去，陈年斥巨资买了一台微波炉，这是一等奖，消费满66就可以进行一次抽奖。一等奖微波炉，二等奖电饭煲，三等奖电风扇，四等奖洗衣服，安慰奖纸抽或者一袋咸盐，中奖率百分之百。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陈年这一次不但把孩子舍了，还彻底变成了其他商贩的眼红对象。你一个新来的，搞这么大阵仗，赚得比我们这些老商贩还多，谁能乐意，谁能看的下去。可陈年顾不了那么多，吃肉赚钱才是第一条，得不得罪其他人，不再自己的考量范围。真能打穿蒋青良，他也就不怕这些了。打不穿，他自己滚。抽奖加优惠两套组合拳，让陈年今天的销售额大增，不断递来的纸钞，更是让陈年沉浸其中。总说铜臭味，老摸钱，手上还真带着那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陈年手上的汗水把纸钞打湿。两百双鞋，仅仅一个下午就卖出去了150双，还剩下50双，一双鞋66块钱到88不等，一小天下来，陈年他们赚了八千多块。这钱三人分，一人两千五百，剩下的五百是成橘今天的提成。陈年现在愈发迷恋这种接近的商业帝国的行为，虽然只是小本生意，但陈年却窥探到了自己以后的商业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