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了,我的小懒猪,别忘了今天我们还要去试婚纱呢。”
朦胧中,年素问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男人温热的气息,心脏被人狠狠揪住。 她怎么认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害怕是梦一场,素问迟迟不敢睁开眼睛,直到男人柔软的双唇轻轻地落在自己额头。 素问小心地睁开眼睛,一张熟悉又仿若隔世的脸庞清晰的出现在眼前,与那人的冷峻不同,此时眼前的男人周身散发着温柔,一双眸子满是宠溺,纯白色的衬衣微敞着露出胸前小麦色的肌肤,锁骨下方是他才有的新月型的淡色胎记。 望着眼前浅笑盈盈的男人,眼泪再也抑制不值的往下淌着,手指轻柔地抚上男人的脸庞,嘴里满是苦涩:“真的是你吗?我真的回来了吗?”
“说什么胡话呢?做什么噩梦了吗?”
男人心疼地替她抹去脸上的眼泪,只当是她做了一个噩梦。
回过神的素问猛地从床上坐起,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扭头看向窗外,是蔚蓝无际的大海,依稀几艘帆船漂浮在海面,室内是黑白色的极简装修,现代化的家电一应俱全,她无比确定面前的男人是金晟而非云华。 她…回来了? “好了,只是一个梦而已,好不容易预约到你最喜欢的婚纱,再不去试试当心被别人抢了去,到时候可别找我哭鼻子哦。”金晟将她从床上抱起一路来到洗手间。
镜中的她不再是一脸青涩与稚嫩,脸部的线条比之前更为流畅,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如海藻般浓密的卷发垂在腰间,胸前雪白若隐若现,绸缎的睡衣包裹着曼妙的曲线。 眼前的自己无比的陌生,她被卖去东域时不过是个大学生模样,而此刻镜中的自己却怎么看都像是二十七八的模样,褪去了年少的稚嫩,细细打量着,金晟也不是从前青葱少年的样子,虽然看她的神情温柔无比,身上也隐隐有着一股上位者的压迫感,这点倒像极了云华。 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在云苍的那么些日子,一直有人替她过这苏酥的人生? 不…不可能,当时的她已然是死局,根本不可能活下来,更不可能有人代替她过着属于她的人生。 那么这一切只能是一场梦,一场她期待已久的梦… ** 云苍。 剪秋隔着屏风唤了几声迟迟不见回应,才想到此时浴桶中的人可能昏睡了过去。 急忙从浴桶中将素问捞起,可此时的素问已经高烧不退,浑身烫地骇人,无论剪秋怎么呼唤都醒不过来,嘴唇死死的闭着,汤药根本灌不进去。 映月阁上上下下乱成一团,下人们进进出出不断更换着冷水,城中的大夫几乎都被剪秋拉了过来,不论用了什么方法,年素问的烧就是退不下来。 大夫们纷纷摇头,表示束手无策只能背着药箱悻悻而退。 一位老者不忍剪秋担忧正色直言:“姑娘,王妃这病发得古怪,我们这些郎中实在瞧不出个结果,你还是赶紧想办法通知宫中贵人想办法给王妃瞧瞧吧,再晚呐可就醒不过来了。”无奈,剪秋只能硬着头皮闯进西苑跪在云华面前,将映月阁的情况一一道明,求他想办法进宫请御医救救她家小姐。 闻言云华火速赶到映月阁,只见方才还在园中怜花惜雨的女子,此时不过两个时辰便已不省人事。 御医专为宫中问诊,想要请御医出宫诊治唯有得到皇上的批准,然而此刻刚过子时距离开宫门还有两个时辰,瞧这副模样等御医诊断即便醒了只怕也失了心智。 将手搭在素问手腕上,脉搏漂浮,气若游丝,细诊之下竟有一丝缥缈附着于心脉之上,去来无常、状如鬼魅,不像是寻常的脉象倒有几分像是中了蛊毒。 云华面色凌厉,寒气逼人。 竟然有人在他府内种蛊! 眼前若是想解蛊必须知道年素问中的是何种蛊毒,从后院到映月阁不过百步,园中她到过的地方他皆有查看,并无异常,想来那人也不敢当着他的面下蛊。 那么问题只能出现在映月阁内,当及便让李恪守好院内,禁止出入,势必揪出这下蛊之人。 云华踱步至内室,事发突然浴桶来不及处理还放在原处,上面漂浮的花瓣引起了他的注意。 嵐鸢? 一片无比寻常的紫色花瓣隐在水中,不似其他花瓣漂浮于水面,反而悬浮在水中不沉不浮,加上平凡的模样根本不易被人发现。 此花长在南疆,在冬季盛开,且不说这是在京都,此番已然过了盛开的季节这片花瓣却鲜艳异常,可见是有人在京都刻意种植。 这花本是无毒,但可怖的是这花若以人血养之,不出百日便可生出一蛊,名为食魇,替织梦噬人梦魇。中此蛊毒的人若不在四个时辰之内解蛊,便会困于梦境永远无法醒来,肉身成为一具躯壳随风散去,中蛊之人在睡梦中死去,没有痛苦没有痕迹,当真是杀人于无形。 果然!云华在花瓣底下发现了蛊虫蜕去的白壳。 距离素问中蛊毒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若不及时解蛊她就真的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