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伊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空间的事,所以她还是那身装扮,这三天除了做实验之外,没有再起火堆,柴禾还剩下半捆,本来想不要了,但是程伊是个稳妥的性子,万一那个第二空间忽地没了,剩下的半捆柴还能取暖。
雪很大,程伊背着剩下的半捆柴禾出了山洞。走出山洞颇废了一番力气。大雪堵住了进洞的路,程伊连滚带爬的出了洞。 雪太大了,单人轻装尚且难行,更别说还要背着柴禾。程伊吧那半捆柴禾放进了空间里,自己辛苦打来的,又背了那么久,扔了可惜。 程伊艰难地涉雪而行,雪已经没过膝盖以上,碰到坑洼或者背风处,雪没到了腰。程伊这几天在空间里吃饱睡好,身上的伤已经彻底痊愈,甚至比之前更加健壮。后院的井水甘甜清香,有疗伤健体的奇效。程伊这些天喝了井水,又吃了井水煮的饭,身体素质已非先前,在雪地里行走虽然艰难,却也没觉得如何吃力。行程虽慢,但好歹是有进展,走一段路会发现之前村里人进山打猎落脚的山洞,看样子也没有走错,的确是下山的路。 程伊走一程歇一程,白天就在那些山洞中休息,吃些事先在空间里准备好的干粮。晚上就回第二空间,吃顿热食,睡个好觉。因为外界的一夜等于空间里的一日一夜,所以程伊就趁着空间是白天的时候屋里屋外到处看看,探索一下空间的功能。 堂屋中可以永久保留事物的最佳状态,园中的蔬菜只要不离开土地,就会一直保持在成熟的那一刻,后院的井水具有疗伤治病的效果,米缸里的米、面缸里的面很美味,但是也会减少,程伊算了算,这些粮食足够她一个人吃半年了。篮子里的鸡蛋也快没了,后院有个鸡窝,里面是空的,程伊想以后可以试试养几只鸡。 地里的土豆红薯白菜萝卜可以收回来了,找时间再种上一茬土豆地瓜,饱腹的东西多种一些总没错。 程伊就这样不慌不忙的走着,等到了外界的山脚下,空间里菜园子的菜已经全部收完,被程伊储存在后院的一个地窖里。 程伊在搜寻空地储存蔬菜的时候,在后院又发现了一个地窖,因为入口就在鸡窝旁边,之前被忽略了。说是菜窖,不如说是地下储存室。程伊举着火把,点亮地窖的六盏油灯,地窖中的景象大体呈现在眼前。 地窖空间足有三四百平,里面堆满了粮食、新鲜蔬菜、鸡蛋、鹅蛋、鸭蛋、风干的腊肉、新鲜的肉类、水果、酒坛子、油坛子、面袋子随意丢在散开的大米上,各种蔬菜和水果也毫无规律地堆在一起,架子上大多是盐、糖、八角茴香等做饭的佐料,所有的东西都随意摆在地上或者架子上,数量之多让程伊差点惊掉了下巴。 程伊有些呆滞地在这些物资中间游走,看来这个地窖也具有保鲜保质的功能,要不然这些东西放在地窖里这么久,非但没有发霉变质,还新鲜得仿佛刚刚从田地里采摘回来,大米的香味如此浓郁,程伊发誓在现代的时候吃过的最好的香稻也比不上这个味道。 程伊直到此时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忽然之间就成了一个衣食无忧的小富婆。当然距离成为富婆还有些差距,但是至少解决了温饱问题,这对几个月一直处在饥饿和伤痛中的程伊来说,简直比拥有金子更加满足。 程伊看着近在眼前的村落,着实不想回到那个虎狼窝。紧了紧背上的柴禾,程伊咬牙进了村子。 村里路上的雪也没过了膝盖,道中央被踩出了一条小路,通向各家各户。 程伊一路往回走,村里人的都满眼惊讶地看着她。程伊不管那些灼人的目光,只低头走路。 早有好事的村人飞跑着将程伊回来的消息告诉给了齐家母子。齐老婆子因为这几天没有足够的柴禾烧炕,着实冻得好苦。好说歹说从村里十几户人家每户借了几根木柴,生火取暖,这才没被冻死,但也冻出了一点伤寒出来,让齐二从李老头家拿了药,刚刚煎了吃下去,蒙在被窝里捂汗,就听见有村里人在院子外头喊:“你家媳妇回来了!”齐婆子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却见同样卧在炕上的儿子坐了起来往外张望。
齐二担心外头太冷,粗声大气地使唤大儿子:“大小子出去看看,是不是你娘回来了!”齐二的大儿子没有名字,齐二也懒得给孩子取名字,已经九岁了,还是“大小子、大小子”的呼唤。 齐家大小子正搂着四岁的弟弟在隔壁炕上蹲着发抖,听见他爹叫他出去,有心不出去,但又怕齐二的拳头砸下来,只好哆哆嗦嗦地下地穿鞋。奈何脚已经冻僵了不听使唤,到处都是红肿烂疮根本就穿不上鞋。 “你个瘟不死的狗崽子,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像你那个该死的娘一样,烂泥扶不上墙的怂货!还不快去,等我出去怎么揍你!”
大小子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顾不得穿鞋,光着脚板便去推门。二小子见哥哥走了,委屈着要哭,挣扎着也要跟出去,大小子担忧地看一眼在炕上乱爬的弟弟,却不敢有丝毫耽搁,赶紧推门去了院子。 外面冷风如刀子,地上的雪也没人清扫,光着脚踩在上面仿佛踩在刀尖上。大小子疼得直咧嘴,止住脚步往院门外张望。 “嘿,你娘回来了!带着好东西呢!”
外头的人大声告诉大小子,见大小子一副木呆呆的表情,又道:“马上就到门口了,你娘背上背着好东西呢!”
程伊背上只有半捆柴禾,不知谁竟传她背着好东西回来了。 程伊到了院门口,看着光着脚衣衫褴褛在风中颤抖的大儿子,心中一痛。 齐二听说程伊背着好东西回来了,也迫不及待地出门了,身上披着脏兮兮的棉被趿拉着破鞋站在门口。 “你个遭瘟的臭娘们儿还知道回来!你身上背的什么?赶紧给我!”
程伊背着柴禾站着没动。 齐二火冒三丈地冲过来扬起手要打,程伊灵活地侧身一闪,齐二一巴掌打空了。 齐二一愣,这臭娘们什么时候敢躲了?随即反应过来,破口大骂:“你个骚娘们儿敢躲我?难道是这几天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当靠山?我今天就揭了你这个骚娘们儿的皮,让你明白谁才是主子!”
说着便如同饿狼一般扑过来就打。
外头看热闹的还有不少,都是奔着看程伊从大山里死而复生的稀罕事儿,谁知道院里上演全武行,齐二窝了一肚子火,逮住了程伊不管青红皂白就要暴打一顿。 齐家大小子“滋溜”一下钻回了屋里。程伊眼角看到了,却也不怪他,齐二这种恶人可不会惜老怜幼,大小子那么瘦弱,上来也是挨打的份。 程伊肩膀上生受了齐二一拳,疼得她直咧嘴。回转身要往外跑,被齐二拽住了捆柴禾的绳子,两个人一拉扯,绳结脱落树枝散落满地,里头裹着的一只冻僵了的野兔子露了出来。 齐二怔了半刻才把野兔拎起来,眼睛里放着贼光,口水都快滴出来,一副恨不得带毛生吞了兔子一般。 程伊揉着肩膀,大声道:“当家的,还不进屋收拾兔子,这外头怪冷的!”边说边挤眉弄眼,只不过这副怪样子做得有些夸张,也没背着外头看热闹的村人。
齐二见程伊跟他使眼色,料定是还有好事不方便在外面说,心里一喜,面色也软和下来,嘴上骂骂咧咧地说程伊是败家娘们儿、骚娘们儿,拎着兔子就进屋了。 程伊跟着齐二进了屋子。外头的人没热闹可看,一哄声散了。 齐二阴着脸上下打量程伊,见她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但是气色却比他好的多,连头上的伤都养好了,心里便笃定这个臭娘们儿在外头肯定得了好处了,要不然三天大雪,村子里的人都寸步难行,大黑山大雪封山都没冻死饿死这个女人,这根本不合常理啊! 齐二当然不会想到程伊会有什么奇遇,在他心里,女人若是得了好处,肯定是外头偷了男人,是野男人给了她好处。齐二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如何惩罚和报复这对狗男女,而是怎么想办法把所有的好处都弄到手,还要从这个野男人身上再多捞点东西。 程伊没有说话,炕上的破棉絮里还藏着两个孩子,二小子见了母亲,“嘤嘤嘤”地想要过来,被大小子按住了动不了,似乎是嘴也被捂住了,只能隐隐发出“呜呜”的动静。 程伊扭头看了一眼炕上蠕动的小鼓包,对着齐二露出了谄媚的笑。 “当家的。”程伊用手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您消消气,坐下来听我说,保管让您高兴。”
齐二重重地“哼”了一声,只不过因为天气太冷冻紧了嗓子,这一声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叫。 齐二依旧站着,估计这屋里除了那铺冰冷的炕,也没有可以坐的地方。 程伊清了清嗓子,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我进山砍柴那天,本就要下雪,奈何山脚下的好柴禾不多,我想多砍些柴禾,便走得比平时更深。哪知下午就下起大雪来,我急忙往回赶,却被风雪糊住了眼睛,一时间迷了路。我找到一处山洞避风雪,却听见洞外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却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夫人昏倒在洞口。我将老夫人扶进洞里,生了火堆取暖,老夫人渐渐缓了过来。老夫人说她是带着家人进山游玩,不曾想跟家人走散,又遇到风雪,冷得晕倒了,对我的救命之恩十分感激。我见这老夫人身上穿的绫罗绸缎,手上头上戴的首饰都很贵重,便知道这老夫人说的是真的。等了好半天,老夫人的家人才找了过来。呼啦啦一大群人,丫鬟少爷家丁侍卫的,我也分不清楚。这些人见了老夫人都痛哭流涕,对着我又是作揖又是说感谢的话。这些人一时间也出不去,只能都阻隔在山洞里。好在老夫人的家丁随身带着食物,这几天才安然无事的度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