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伊和孩子们聊天,问大宝二宝娘不在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大宝说正带着二宝看书习字,程伊大大地夸赞了两个孩子一番。
母子三个正说着话,房门被敲响,原来是小二哥何汉生来了。 “这是福记的点心。两份糕点,一份酥糖,一共花了七两三钱银子。我跟掌柜的说只剩了八钱银子,掌柜的全拿走了,剩下的都在这里,娘子您点一点。”程伊接过银子,道谢道:“小哥辛苦了!如果下面不忙,留下吃点心吧!”
何汉生忙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掌柜的要我收拾后厨的碗碟,若是去的晚了,可不得了!”
程伊想了想,将一点碎银子递给何汉生,道:“谢你的跑腿钱。”
何汉生拒不接受:“多谢娘子了,只是这钱……掌柜的会没收客人的赏钱,所以……娘子若是舍得,不如给我一颗酥糖吃,听说福记的酥糖格外的清甜,不同于街上小摊卖的那样腻呢!”
程伊在心中叹了口气,拿了一块手帕,两样点心各包了两块,酥糖包了六颗,包好之后递给何汉生,道:“饿的时候拿出来吃,垫垫肚子也好过一些。”
何汉生接过点心包,眼睛湿湿的给程伊鞠了个躬,退出去了。 程伊目送他出门,叹了口气,看他嘴唇青白、说话无力的样子,恐怕早饭和午饭都没得吃。 回头看看自己两个正吃糕点吃得笑眯眯的孩子,程伊心中不由感慨万千。若是没有自己穿越而来,若是没有虚弥空间,这两个孩子的命运可能连何汉生都不如,也许早早就被齐家母子折磨死,也许不久之后就要送到什么地方干活挣钱,总之就是悲惨无助,少不了就是少年夭折。 冥冥中自有天定,这两个孩子也是有福气的。 程伊走过去,拿起一块梅花形的点心咬了一口,一股梅香萦绕舌端,糕点入口绵软,回味无穷,的确很不错。没想到古代的糕点竟然也可以做得这么好吃,程伊有点好奇他们最高价格的糕点是什么味道了。 程伊不是很喜欢吃甜品,午饭吃了空间里的馒头和咸菜。两个孩子吃糕点吃得欢快,午餐就免了。 下午的时候,李氏牙记的小伙计过来,问程伊姓名和年龄,说是李牙侩那边已经托人帮助程伊办户籍了。 程伊将名字和年龄写了一张纸,交给小伙计带走,又问需要多少银子,小伙计说他不管这个,过后让程伊自去跟李牙侩说。 既然决定重新生活,自然要和过去的一切割断联系。原来的身主没有名字,直接唤作小齐氏,程伊恢复了自己的本名,两个孩子也跟她的姓,分别起名程大宝、程二宝。年龄也改了。原来的身主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是多大年纪,程伊想要照照镜子,但自从来到这个时空,程伊压根就没有看到过镜子。以前齐家穷,根本没有镜子,最多就是照照水面,后来进了山,更别提照镜子了。所以对自己的相貌,程伊一直都有一种雾里看花的迷茫感,只是觉得这面相五官端正,但每一样单拿出来都不出彩,组合起来看着还挺舒服的。身主应该年记不大,但是程伊骨子里还是现代社会的程伊,如今有机会重新界定身份,自然想要恢复之前的自己。所以她把年龄写成三十一岁,这是她在现代的年龄。大宝今年是十二岁,二宝是五岁,但为了保险起见,程伊把他们的官方年龄改小了一岁。 剩下的两天,程伊要么在房中陪孩子们读书习字,或者看大宝耍弄拳脚,要么就带着孩子们出去逛逛,顺道买一下日用的小玩意。路过李氏牙记店的时候,程伊特意进去道谢,托李牙侩给自己推荐一家好的木匠做一些新的家具,再物色一些短工,毕竟搬进新家之后,需要整修一下院落和房屋的。 李牙侩连连保证,必定会尽心尽力,让程伊满意。 第三天下午,李牙侩亲自来了一趟宾悦客栈,将一份户籍文书交到了程伊手中。这古代的户籍文书就是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写着姓名、关系、居住的城市,盖了衙门的官印。李牙侩特意用一个大信封装着,郑重其事的交给程伊,程伊也郑重其事地双手接过,仔细看过之后,又装回信封,保存起来。 程伊双手交叉,做了个九十度的揖,诚恳道:“多谢李先生相助!一应钱财费用,程伊如数奉上。往后还有不少事情,还望先生为我多费心!”
李牙侩笑道:“娘子客气了!只不过是我的分内之事罢了。”
李牙侩又将西郊房子的房契拿出来,上面已经盖上了最新的印信,说明房子已经易主。 程伊将三百五十两并李牙侩请托关系的费用二十两,外加程伊额外给李牙侩的谢钱十两,一共三百八十两银子,一并交给李牙侩,李牙侩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受了。 程伊倒喜欢李牙侩这般不做作,脸上的笑容也更多了几分真诚。两人又商议了一下房屋院落整修的事,李牙侩给的建议很实在,程伊都接受了,其余的事情全部交给李牙侩去做。 李牙侩走后,程伊将孩子们留在客栈,自己又去了一趟保生堂。方老大夫见了程伊很惊讶,没想到才过两天程伊竟又找来了。程伊示意要借一步说话,两人在后堂坐下,程伊拿出了一支足有三百年的人参,老大夫张大了嘴巴,仔细辨别之后,付给了程伊一千二百两银子。由于程伊要求必须是现银,店铺内一时间没有这么多钱,方老大夫让管家去取钱,两人就在后堂等着。 方老先生用一块洁白的布帕包着人参,拿到眼前看了又看,半晌道:“程娘子,这……也是你在仙府中所得?”
程伊点了点头,道:“正是。我慌忙中也不知道拿了什么,回去之后才知道是一些珍贵的药草。可惜的是我只拿到了边缘处的药草,若是往深处去,恐怕还要更珍贵。”
方老大夫点了点头,道:“野生人参能长到百年,便是珍稀异常、千金难求,这一株竟有三百年以上,恐怕皇宫大内之中也不见得有几株,尽可以作为保生堂的镇店之宝了。”
程伊咋舌:三百年的人参居然就是镇店之宝了,这棵人参可是那一堆草药中最细最小的了。 “多谢娘子,这样好的人参居然想到保生堂,百年传承多亏娘子青眼有加。”
程伊连说不敢当不敢当,只有保生堂这样的地方才能发挥百年人参的价值,放在自己手里才是浪费。 “娘子能有这样的想法,当真是苍生之福了。”
程伊咂摸这话不太对味,这位方老大夫总是这样夸张,自己的想法怎么就成了苍生之福了?难道说话夸张是古今医生的通病? 程伊不做深想,只微笑着说您太客气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医药上的事,程伊压根就不懂,倒是方老大夫摸着白胡子讲了不少药草的效用,压惊的,祛毒的,去火的,去湿气的等等,程伊礼貌的点头倾听,不过一样都没记住。 少顷,管家进来了,后面跟着两个小伙计抬着一个木箱子。程伊点过数目,五十两一个的足银元宝一共二十四个。程伊拜托店里的伙计去买了不少米面粮油,跟米店老板借了一辆手推车,将银箱子夹在杂七杂八的口袋下面,米店的小伙计负责推车送货,程伊跟在旁边走着,回了宾悦客栈。 到了客栈,米店的小伙计卸完了米面油,便推着空车离开了,银箱子不翼而飞,其实早在装车的时候就被程伊收进虚弥空间了。 第二天一早,程伊去结房钱。大宝师父之前付了五天的房钱,恰好用尽了。只在这里吃了一次饭,每晚的炭钱都是现用现结的,一餐饭钱十五文,从定金里面扣,只剩下五文钱。末了掌柜的说程伊他们用热水太多了,五文钱便算作烧水钱,程伊气得甩袖而去。 出了门,李牙侩带着家具店的车马等着呢,见程伊面色不愉,便问怎么了。程伊不愿意在五文钱上斤斤计较,便说没什么,上车直奔西郊宅院而去。 一路向西,到了西郊小树林,开门入院,将家具搬到堂屋中。这些家具大部分都是一些日用大件,程伊有心想要借着人手足够将家具摆好,无奈这屋子常年无人居住,需要彻底打扫一番才能安置家具,程伊便支付了家具钱八十五两银子,与李牙侩互道告辞,并约好了两天以后,短工们来修整院落和房屋。 程伊送走了李牙侩等人,关上院门,回望这座宽敞的宅院,心中不免得意:这也算是古代小康之家该有的院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