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1 / 1)

几把椅子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人群簇拥着挤到明日香身后,像一群抓到救命稻草的人。明日香坐在饭店中央,虽一人,却似千军万马,将不安的人群和面前的恶徒们分隔开。

  明日香单手抵腮,不急不缓道:“去年八月,米花镇发生了一起珠宝抢劫案,你们就是当年的劫匪。”

  降谷零只愣了极短的一瞬,迅速反应过来:“当时中弹的两名店员都已经平安出院,除此之外还有一人受伤……”

  明日香点头:“对,炸弹犯说的哥哥不是那场抢劫案的受害者,而是加害者。”

  她看向对面几人:“我看过警备部的案件记录,你们的一个同伴在和警备部的对峙时,胸部、腹部分别中弹。这种程度的伤势如果不送去医院,大概率会死亡,但送去医治又会被守在医院的警察逮捕。”

  “所以你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那家伙,毁尸灭迹。”

  松田阵平低声道:“哼,真是蛇鼠一窝。”

  哥哥是抢劫犯,可能还参与过别的恶性犯罪,弟弟则是炸弹犯。

  对面几人脸色一沉,死死盯着明日香,谁都没有说话。他们恶毒阴冷的视线落在明日香身上,恨不得将她凿穿。

  降谷零上前两步,与松田阵平一起一左一右站到明日香身侧:“只要说出凶手的名字就能活下来,但你们却不愿意开口。我只能想出两个可能。要么全员参与了谋杀案——但这里足足有九个人,你们又都是惯犯,一场谋杀要不了这么多人。”

  降谷零脸色发暗:“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你们全部都是重案犯,就算没有参与那起谋杀也不敢出卖同伴。因为你们担心自己开口后,曾经做过的事被恼羞成怒的同伴抖落出来。”

  降谷零每多说一句,对面几人的脸色便多难看一分。

  明日香眯眼冷冷看向对面:“刑事部现在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们全都逃不掉。”

  眼见事情败露,中年男人朝自己的手下点头,示意他们掏出藏在西装下的折叠匕首。巴掌长的刀刃上刻着凹槽,要是被这玩意捅进身体里,怕是会血流成柱。

  但这伙人不敢先动手,只是亮出能要人命的家伙,摆出随时要进攻的姿势,和明日香一行三人对峙。

  汗液浸透中年男人后背,他将右手探入西装底下胸口的位置,却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单从姿势来看,他应该是在外套下藏了一把枪。

  见状,松田阵平和降谷零皆是绷紧了每一寸肌肉,像被压缩至极致的弹簧,随时准备做出反击。但明日香只是坐在那里,除了眸子变得更冷,没有其他任何变化。

  降谷零冲对讲机道:“现在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可以暂停倒计时放我们离开了吗?”

  回应降谷零的是无边的寂寞。

  “该死,这家伙打从一开始就打算炸死我们所有人!”

猩红的数字继续跳动,松田阵平看了眼倒计时,急切道:“部长!”

  明日香冷静道:“放心好了,炸弹犯已经昏迷了,无法提前引爆炸弹。”

  三分钟前,明日香用「神奈晓」的身份卡找到了炸弹犯后。在对方反应过来前,她朝着炸弹犯的脸就是一拳,直接把人强行关机。明日香粗略估算过时间,收到报警电话的搜查一课现在应该已经赶到那边了。

  松田阵平啧嘴:“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想说的是炸弹的事,再不拆除的话——”

  明日香抬了抬眼皮:“这边的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松田阵平不解:“什么?”

  然而不等明日香多做解释,屋外突然传来男人的高呼声:“部长!您在吗!”

  松田阵平愣住。

  “哼,”明日香哼笑一声,冲对面以中年人为首的几人挑衅扬眉,应声回答:“我在。”

  “部长,请您带人退后,我们现在要破门了!”

  “嗯,行动吧。”

  获得准许后,门外传来移动机械设备的声音,随即位于两拨人侧面的铁皮传来吱吱声。高速转动的锯盘快速切开道口子,金橘色的火光崩裂开,如一瞬即逝的烟火。

  明日香提醒道:“不要看,伤眼。”

  刺眼的切割强光闪得人睁不开眼,但缩在明日香身后的人群又忍不住伸长脖子眯着眼去看。就连平日里会觉得烦躁的刺耳切割声,此刻也变得可爱。

  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降谷零缓缓吐出一口气,紧蹙的眉头却没有因此放松。他低头看向手机,信号恢复的瞬间,朗姆发来的六七条讯息同时挤进邮箱。

  思索间,手机骤然震动起来,一串象征朗姆的数字在屏幕上跳动。降谷零暗下眸色,视线在手机、明日香和对面一伙人之间回来游走,举棋不定。

  松田阵平靠到降谷零身侧,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小声低语:“等会门开了,你先走。”

  “……”降谷零拧着眉,既没有点头答应,也没有拒绝。

  松田阵平继续道:“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

  “侦探先生,”一道女声插了进来,明日香睨了眼左右为难的降谷零,淡淡道,“逃生的时候非常容易出现踩踏事件,等会门破开了,还要辛苦你打头阵,带着他们离开。”

  说话间,机动队已经把金属防盗门切割出个拱形。

  屋外的人大喝一声:“你们都退开一点!”

随即一脚猛踹在防盗门上。被切割开的部分应声倒地,巨响震得耳膜都疼。

  新鲜空气涌入房间,一个穿着防暴服的警员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又退了出去。

  明日香和松田阵平同时看向降谷零,虽没有说话,但他们的意思已经顺着清澈且坚定的眸子,清晰地传递给降谷零。

  降谷零沉默须臾,终于点头。

  降谷零确实放心不下这里,但警备部大部队已经到了,他留在这里不仅起不到太大作用,反而可能会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思至此,降谷零朝身后人招手:“请各位保持冷静,不要拥挤,跟我一起离开。”

他带头第一个跨出被切割开的拱形洞。

  有人率先动作,其余人便接二连三地开始往外面跑。他们相互推挤,在不伤害到他人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往前挤。所有人都想逃出去,包括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和明日香他们僵持的中年男人一伙——他们打算混在人群里逃走。

  两股人流刚要汇集,其中一人骤然挨了一脚,被松田阵平踹了出去。男人后背撞在摆放了食物的桌台上,连人带桌一起翻倒在地。

  松田阵平拦在几人面前:“你们休想趁机逃走。”

  “你这个混蛋……”中年男人咬牙切齿,终于抽出从刚才起就一直藏在胸口下方的手.枪。松田阵平被黑黝黝的枪管指着眉心,却不肯后退半步。他面不改色地拦在人群前面,只蹙紧眉心。

  但即便如此,手.枪的出现还是引起一阵骚乱。人群推搡尖叫着向外跑去,原本拥挤但井然有序的队伍陷入混乱。

  明日香皱眉,转身冲向拥挤的人群。她扶住一个被推搡摔倒的女孩子,把她从人流脚下拽了出来,冲人群大声道:“不要惊慌!冷静下来,全都听我指挥!”

  中年男人身后,一个类似小弟角色的人挥舞着巴掌长的匕首向松田阵平袭来:“你这个混蛋!别碍事,让开!”

  惊呼声中,松田阵平侧身躲开从正面劈下的匕首,反手攥住男人手腕。青筋在两人手背跳动,松田阵平紧紧攥着男人的手,任他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你……”惊恐的情绪从男人脸上一闪而过,不待他多说什么,松田阵平扬腿正中男人腹部,将他也踹飞了出去。匕首掉落在地,男人在地上滑出去一截,捂着肚子发出吃痛地哀嚎声。

  眼见事态愈演愈烈,中年男人彻底恼了。额头聚集起一层汗帘,他狞笑着按下安全栓,朝松田阵平扣下扳机。

  火药爆裂将子弹推出枪膛,高速转动的子弹撕裂空气,枪声隐没在尖叫声中。枪响过后,人群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但也仅此而已。

  无人受伤。

  本该穿透松田阵平血肉的子弹不见踪影。

  鲜血没能染红松田阵平的衣襟,他还好好地站在原地,屹立如山。松田阵平身后,背对他扶起少女的明日香缓缓回头,一双眸子在灯光下折射出浅浅荧光。

  中年男人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又诡异的眼睛,介于蓝和紫的眸子里有鎏光转动,如野兽在月色上泛起寒光的眸子,却比那更绚烂动人。

  “你这女人到底……”

  中年男人无声吞咽了口唾沫,后退半步,握枪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动。

  但明日香无暇顾及男人,拥挤的人群彻底堵住了唯一的出入口,陆续有人在推搡中倒地,她必须先确保眼前人群的安危。

  “啊——!”

  略显稚嫩的尖叫声响起。刚才的混乱冲散了整齐逃离的队伍,一个看上去才六七岁的女孩子被中年男人拽走架在怀里。他用胳膊勒住女孩的脖子,余热未消的枪管也抵住了女孩太阳穴。

  松田阵平啧嘴,死死盯着中年男人:“你可要想清楚了,人质顺利疏散后,你们顶多坐牢。”

死刑在日本基本名存实亡,眼前这伙人就算入狱也顶多只会被判个十年二十年,最严重的也不过是个无期。

  “但你们要是劫持人质,从这场炸弹威胁案的受害人转变为加害者,”松田阵平挤出个冷笑,喉结却紧张地来回滚动,“外面现在可是有SAT的人,他们行动可从来不在乎劫匪死活。”

  恐慌的情绪让中年男人理智退散,他收紧胳膊,枪口死死抵着怀里孩子的头,以至于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硌出个浅浅的印子:“那这个孩子呢!你们也不在意她的死活吗!”

  小姑娘个子才到松田阵平腰,她被架在空中,哭得脸都花了。

  这种情况,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交给SAT的狙击手,让狙击手击毙罪犯。但这么做会惊吓到面前这个孩子,封闭的空间和跳动的倒计时也不准许他们那样做。

  松田阵平沉下脸,身体每一寸肌肉绷紧到极致,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一滴汗从松田阵平额角流下,他死死盯中年男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时机。

  然后下一秒,松田阵平惊恐地瞪大眸子,如海洋般深邃的眸子里倒映出他此生难忘的画面。唇瓣颤动,喉结滚了又滚,他缓缓吐出一个字:“……萩?”

  恶徒们身后的扶梯间,一双包裹在防暴服里的长腿自上而下缓缓出现在松田阵平视野里。本该逝去的男人朝松田阵平竖起食指,悄无声息地来到中年男人身后。

  “砰——!”

  一声巨响,萩原研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中年男人握枪的手,扭转几下,锁住中年男人胳膊所有关节的同时,将他侧摔在地。

  上膛的枪应声落地。

  小女孩重获自由后哭着奔向人群,一路跌跌撞撞,直至被明日香抱入怀,再送入同样哭泣着的母亲的怀抱。

  松田阵平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瞪大的眸子清晰倒映出面前他的脸。好像有什么东西灼烧着松田阵平的眼睛,又酸又胀。

  “萩……”

  萩原研二将枪踢远,一记重踢将试图爬起身的中年男人再次踹爬下,随即仰身躲过另一人横劈过来的匕首。他朝来人狠狠来了一肘击,这才笑着看向松田阵平。

  “好久不见呀,小阵平~”萩原研二笑着挥手打招呼,而后敏捷蹲下,躲过自身后袭来的攻击。松田阵平也不再犹豫,上前两步加入战局。

  有了全国拳击冠军的加入,以少战多的战局彻底一边倒。匀称的肌肉蕴藏着足以击穿石板的可怕爆发力,出拳时空气被破开的声音簌簌作响,他们两人一个穿着机动队防暴服,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每个动作都直击要害,干净利落。

  不过一分钟,原先还耀武扬威的恶徒们便躺了一地,扭动哀嚎着,彻底失去战斗力。

  拥挤的房间如今只剩下松田、萩原二人,他们相对而立,一个坦然微笑,一个眉头深锁。

  影子被灯光拉长、交叠,又分开,似他们曾一起走过的路。

  “……”松田阵平启唇,却像被偷走声带的人鱼,用尽全力也发出几个微弱的气流声。瞳孔颤动,面对枪口时也能坦然自若的男人此刻却像个丢盔卸甲的败犬,发凉的手指正细微颤抖。

  松田阵平想,一定有谁抽走了他周围的空气,不然怎么会从心脏到肺全都挤压般的痛。

  萩原研二倏然笑了,他弯着眸子,表情明媚:“哟,小阵平。”

  就仿佛他未曾死去。

  几番挣扎,松田阵平才艰难地吐出对面人的名字,声音好像快哭出来般:“……萩。”

  萩原研二笑着蹙眉,故作轻松地挠了挠脸:“我原本准备了好多话想和你说,但我时间不够了,那些话也来不及说了。”

  他放下手,温柔的下垂眼一瞬不瞬看向松田阵平:“不过有两件事我无论如何都要说。”

  萩原研二收敛笑容,面露严肃:“第一件事,小阵平,我现在过得很好,所以不要再执着于为我复仇了。”

  松田阵平倏然攥紧拳头,没有回答。万千情绪似海啸般涌上心口,他颤了颤眼眸,死死盯着萩原研二不敢眨眼。生怕某个闭眼的瞬间,眼前熟悉的身影会再度消失。

  “至于第二件事,”萩原研二短暂地笑了下,旋即蹙眉再次摆出严肃的表情,“把我的手机号码还我啊小阵平!你霸占着我的手机号码,我都没办法打电话了!”

  裂开的表情从松田阵平脸上一闪而过。

  松田阵平:“……?”

  打电话?

  打什么电话?

  鬼来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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