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渺小。他们两人的境遇何曾相似,同样的出身高贵,同样是幼年突遭变故,可是,他因为有师父的庇护,基本上没吃过大苦头。而慕容北辰,一分一毫,全都靠着自己打拼,争取。他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磨练,所以才会有了今日的慕容北辰。在这么强大的人面前,他如何会有胜算?萧子渊转头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在那扇门背后,有一个人正悬着一颗心,牵绊记挂着他。萧子渊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他们两人之间,他从来都没有插足之地。他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输的。把心里存着的那点侥幸赶走了,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如释重负,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许多。太叔凌已经收了针,淡淡地看了一眼一会儿发愣一会儿出神一会儿又勾唇淡笑的他徒弟,语气意味不明,“辰王不简单,日后你若是想要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有他的助力会大有裨益。”
萧子渊微一愣神,眼中有一瞬间的茫然。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吗?这个想法,他多久没有想过了?以前师父从来都没对他提过这件事,现在,他却突然提了起来。萧子渊想问什么,门外却已经传来了凝猫的声音,即便极力克制着,却依旧能叫人捕捉到语气里的那一抹焦急,“神医,好了吗?我能进来了吗?”
萧子渊伸手把慕容北辰的衣裳盖上,“行了,进来吧。”
几乎是下一秒便推门而入,一双眸子清亮如水,眸中的焦急未来得及收拾,“怎么样了?”
“死不了。”
太叔凌道。凝猫蹬他,“神医!”
太叔凌呵呵笑了两声,一边用帕子擦手,一边慢条斯理地道:“淋了几天雨,几天没合眼,加之陈年旧疾,伤寒入骨才导致高热不退。”
凝猫觉得他的那些话都变成了尖锐的针,一阵阵地扎向她的心坎,叫凝猫心尖一阵抽疼。太叔凌见她神情难看,便换了个语调,宽慰道:“不过在我太叔凌这里,都是小问题。每天扎几针,再按时喝药,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总算是能呼吸了,凝猫抬眼望他,“真的吗?”
“当然,本神医的招牌可不是浪出来的。”
凝猫哼哼两声,“好吧,勉强相信你。可是,北辰哥哥有什么旧疾啊?以前怎么都没复发过?”
“你怎知没复发过?”
凝猫愣住,一时心口又微疼了一下,也许,只是她没遇到过而已……她说话都迟钝了几秒,“那,究竟是什么旧疾?”
“没有病人允许,我可不能说,我是个有医德的神医。”
“你不说我就去告诉音姑姑你在京城勾搭小姑娘!”
凝猫鼓着腮帮子威胁。太叔凌:……七寸掐得恰到好处,太叔凌摸了摸下巴,一一细数,“他这毛病就多了。右腿曾受过伤,没处理好现在已经落下了风湿,恰逢阴雨天气便会酸胀疼痛,浸泡冷水也会刺骨疼痛。另脾胃损毁,不能食辛辣之物,不能操劳过度。内有寒症,比常人更易受凉。还有……唉你怎么哭了?早知道我就不说了。快别哭了,被他看到了指不定以为我欺负你呢。”
“你就欺负我了!你就是个大坏蛋!我北辰哥哥明明好好的,怎么会有这么多毛病!你个庸医!大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