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闻言顿时精神一振:“你想起什么事情了吗?”
厨娘仰起头仔细想了想:“我记得炒菜时桌上的调料少了一代,便让朱小姐看着菜,我自己去库房之中取了一袋来。”
谢琅:“所以你有一段时间不在厨房里?”
厨娘挠了挠后脑勺:“嗯,不过因为顾着锅里的菜,所以我只离开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不过朱小姐也一直守在锅子旁边没有离开。”
厨娘在离开取东西至少还要走好一段路,朱琢在这期间动了什么手脚她自然也不会知道。“那天厨房还有什么人吗?”
厨娘摇摇头:“那天老张不知为什么要在闹肚子,厨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谢琅蹙眉:“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多谢你了,还希望你不要对其他人说起。”
厨娘惶恐地点点头:“我知道的……”程大人死的不明不白,她一个平头老百姓根本无意参与这些权贵之间的事情。大概是她脸上的不安太过明显,谢琅还是开口安慰道:“你且放心,这件事很快就能过去的,只要你不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就不会有危险。”
拜别厨娘之后谢琅又去了附近的药铺。如今还不知道朱琢下的到底是什么药。不过,心悸……谢琅微微思索,看着正在柜台里抓药的郎中问道:“我的好友前些日子去世了,仵作查验过之后说是心悸而亡,但是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我不信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病死了。”
郎中闻言抓药的动作一顿,接着便面色凝重的放下了手里的秤:“你那好友生前可有去过什么地方?”
谢琅摇摇头:“这我不大清楚,他没有什么家人,就连尸体都是家中的仆人所发现的。”
“唔……”郎中沉吟片刻:“若是真如你这样说,我倒是知道有一种毒,那种毒食用之后便会出现呼吸困难、昏迷,严重的甚至会心悸而亡。”
谢琅连忙道:“你可知道哪里有卖这种毒药的?”
郎中有些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你要这个做什么?”
谢琅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佯装落寞道:“我想要调查究竟是什么人将我的好友杀死的。”
郎中轻轻摇了摇头:“夹竹桃的茎叶也可以入药,各大药馆都有售卖,也会有人定时向药贩买来夹竹桃,故而若是小兄弟想要调查恐怕会比较困难。”
若是在全程范围内调查自然困难,但是他只要调查朱琢身边的人就是了。谢琅向郎中道谢之后便离开了药馆。如今看来朱琢给程复岩下的药很有可能就是夹竹桃了。刚刚厨娘分明提过,她在做饭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位调料没有了,这才离开去仓库中取来,但是厨房中一般都会有备用的,怎么能突然用光了。而且帮厨老张在那天也刚好告假。世界上哪儿来这样巧的事情。谢琅坐在茶摊上,有些迟疑的摸了摸下巴,在找到厨娘时他也曾找过帮厨的老张,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对方的踪迹。这些事情疑点重重,但是无论哪件事情查起来都不能作为朱琢杀程复岩的直接证据。他有些不甘心的锤了一下桌子,这件事难道只能这样了吗?从茶摊离开之后他回到了临时住的宅子里,看到他回来,李森才急急忙忙地走出来道:“公子,方才衙门的人过来了一趟,让你去按察使大人的府中一趟。”
说着,他的表情带着忐忑:“衙门的人前来,莫不是想要将我等抓走?”
他如此一说,谢琅这才想起来,林家人因为程复岩的追杀还住在这里,因为和按察使的合作还有秦晓娴的临时离开,让带着他们出城的计划也暂时搁浅。不过……他看着林森:“程复岩已然身死,知府衙门有按察使的人代为管理,过不久朝廷会在派人前来,在这之前你们可以回家,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我会给按察使说明情况的。”
李森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那我们还是暂时留在这里吧,毕竟事情还未完全解决不是吗?要是再出什么事情……”他这样说了,谢琅也便顺势答应了。谢琅并不在意这些人的归处,如今他有要事在身,也顾不得李家兄弟,他们三人住在这里能够保证安全也好,毕竟这是秦晓娴的愿望。他离开宅子去了按察使的府上,对方在书房里看着放在桌上的书信。听到他走进来的动静,按察使头也不抬地招了招手:“你且过来,我派出去调查的人禀报,说朱琢似乎有想离开济南城的打算。”
“她想离开?”
谢琅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书信:“我能看看吗?”
“自然。”
按察使说着将桌上的书信递给他。这些是前去跟踪朱琢的人送回来的,最近程复岩的身后事还没有结束,但是朱琢却经常称病在房中休息,有人看到她身边的丫鬟在京城之中买了干粮还有其他赶路用的东西。“要我派人去看看吗?”
按察使开口问道。谢琅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有什么线索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但是仔细想来却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保险起见,还是再派人跟着丫鬟看看。”
谢琅说道。只是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却依旧盯着这封信,他的目光一一扫过最近朱琢的行动。对方在朱家和程家往返,或者是在房中休息,看起来丝毫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但是……他的手指划过纸面,落在面见郎中的那一项上面,印象中朱琢似乎并没有定时让郎中检查身体的习惯。最近郎中出入朱家的次数似乎有些多了。倏地,他面色一冷,抬起头对按察使说道:“朱家最近请来的郎中,你可知道是哪个医馆的?”
他这样一问,按察使也觉得不对劲,脸色难看道:“我的人只在朱家周围查看情况,至于那个郎中底细却暂时没有进行调查——”“坏了。”
谢琅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