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舒听后,指尖微颤。观星楼是钦天监平日夜观星象用的,一般时候都会空置在那儿,里面也没任何珍宝,一般的贼人根本不会冲破重重屏障,来到这空置的楼阁中。除非是脑袋傻了。可眼下竟有贼人突然闯入,而他们此处的天牢附近却静谧无声,这不太对劲啊。万俟临渊早已察觉到不对劲,已经派孤狼进入天牢查探。不稍片刻,孤狼就从天牢中走出,急声道:“主子,阿满法师并不在天牢中!”
不在天牢中?万俟舒听后微怔,片刻后心头震动,脸色有些难看。此时,阿满法师不在天牢,又有贼人闯入观星楼,那阿满法师定然被安置在了观星楼中。“皇叔,你可有得到此消息?”
万俟舒提剑,边走边问。前面的御林军匆忙带去,万俟临渊看着御林军的背影,眸光微敛,“不曾……”万俟舒听后,再次怔怔出神。阿满法师的突然转移定然是皇兄授意,可她和皇叔却没有得到半丝消息,也就是说皇兄是故意压着此消息的,是因为不信任他们,怕他们告知万俟笙此处有诈?还是临时决定要更换位置的?万俟舒咬唇,眉目轻拧,她不敢深想,也不敢将皇兄想的这般。来到观星楼,只见那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不止如此,还有刀剑相撞的声音传入耳朵边,万俟舒抬眸,就见楼阁之上有两人缠斗在一起,底下有好些手持刀剑的御林军,正虎视眈眈。仿佛只要那贼人从楼阁之上摔下,便会被生擒了去。“滴答”有血迹从楼阁上滚落。万俟舒透过重重黑夜云雾,很快便见那贼人的肩膀被箭羽所伤,尖锐的箭羽深入皮肉中,鲜血如泉涌一般。而与贼人打斗的,是万俟润身边的李忠。万俟舒收回目光,又朝周遭看去,就见万俟润负手站在一侧,明黄色的龙袍与黑夜交织在一起,显得神圣,霸气不凡。见他们过来,万俟临渊拂袖,立即开口,“皇叔,还请上去助李忠一臂之力,那贼人比朕想象当中还要来的厉害。”
万俟临渊道:“臣遵旨。”
刹那,长剑出鞘,黑夜之下一丝冷锐剑芒闪烁,好似还能听到阵阵剑鸣声,万俟临渊持剑,顺着高耸楼阁施展轻功顺势而上。他身子轻灵,轻功出神入化。万俟舒站在底下,死死握着手中长剑。她看到了。即便那贼人蒙着面,可她仍旧看到了一双邪气好看的桃花眸。一双属于万俟笙的眼眸。——是万俟笙。有了这个想法后,万俟舒唇瓣轻咬,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为何会突然来观星阁?他当真是耀火组织的首领?若是,他为何先前不说,可若不是,他又为何要来观星楼?原本万俟舒还能信誓旦旦说他不是,可眼下所见,让她稍稍动摇。就在万俟舒思绪万千时,招式凌厉的万俟临渊已然将贼人一脚踢下,那贼人闪躲不及落于地面时又被持剑的御林军团团包围在其中,不得动弹分毫。那贼人肩膀中箭,又被李忠和万俟临渊消耗内力,此时就如同强弩之末,翻不得任何风浪。见贼人被擒获,万俟临渊与李忠从楼阁上轻跃而下。万俟临渊很快落地,他轻瞟了一眼贼人,眸光幽冷,“何人,竟敢擅闯观星楼?”
那贼人不语,瞥头时竟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万俟舒。他一怔,眼眸震动,眸光瞬间如潮水般不断涌动着,里头的惊惧色久久不散。“李忠,将他的蒙面巾摘下。”
万俟润拂袖上前,赫然出声。李忠领命,一把将贼人的蒙面巾摘下——刹那。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映入他们眼中,还有那双桃花眸仍旧晃动不停,死盯着万俟舒不放。“阿笙?”
万俟润再度出声,嗓音里带着惊诧。“皇姐……”万俟笙浅声呢喃,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他实在没想到,等着他的竟然如此的天罗地网。他委屈,尤其是看到万俟舒时。万俟舒唇瓣微张,不知此刻该说些什么。“阿笙,你蒙面闯入摘星楼,是因为得到消息,想来将阿满法师救出的吗?”
万俟润一步步靠近,眼神之间暗含着悲怆。在万俟笙面前站定时,他再度轻叹着,“阿笙,你太让朕失望了……”万俟笙刚要解释什么,就见李忠已经将藏在观星楼里的阿满法师押解而出。阿满法师全身是伤,早已奄奄一息,可当他看见万俟笙的时候,他双眸中闪烁着精光,跟着大叫了一声,“主人,快救救属下吧,属下快支撑不住了。”
此言一出,观星楼外一阵静谧,气氛陡然变得诡异。万俟笙看向阿满法师,突然就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竟不禁大笑起来。“我明白了,原来是如此啊……”说着,他看向在场众人,片刻后,又将目光投到了万俟润身上,“皇兄,若我说我不是,你可相信我吗?”
万俟润皱眉,半晌未曾说出一句话。“我明白,你自是不信的,因为……”万俟笙对上他的眸光,只见他的眸光虽然温和,但眸底却有一缕暗芒划过,那缕暗芒一下深入心中。万俟笙就像想到什么一样,抿了抿唇瓣,陡然闭了嘴。“将阿笙带入御书房中,朕要好好问问他,为何要如此。”
万俟润拂袖转身,气势变得极强。御林军立刻把万俟笙押解入御书房中。万俟舒皱眉与万俟临渊对视,两人稍站了会,也抬脚跟上。御书房中。万俟笙垂眸跪在地上,等候发落。万俟舒与万俟临渊站在一侧,不言不语,一时间御书房内静谧无声,针落地都能细闻。“啪——”突然,万俟润动了,他将桌案上的一份卷宗丢到地上,面上隐隐有怒容。卷宗散落到地上时便已摊开,里面的文字瞬间映入三人眼中,卷宗中将万俟笙这几年来所作所为,所谋之事写得一清二楚,全然没有任何的遗漏。万俟舒见此,虽然有震惊,但很快觉得理所当然。他上次有意无意提及淑妃忌日,定是查到了什么,却什么都不说,仿佛是在等此刻,将总账一起算了。“阿笙,你看看这些年你做的究竟是些什么事?”
万俟润扶额,脸色难看,又有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