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万俟临渊昨夜被抓获的消息在宫内传开了。就在众人疑惑不明时,又有一道重磅消息投下,只道是万俟临渊竟是前朝太子,昨夜,他和前朝人在秘密商量谋逆之事时被陛下当场抓获。听闻,先帝在临死前便留下了一方小册子,上面将万俟临渊的身世明明白白列出,原本万俟润是想当做不知的,可惜,知晓自己身世后的万俟临渊就像地狱而来的修罗,他想报仇,他想将北国一切颠覆,他对北国有着骇然的恨意。万俟润不忍看到北国血流成河,便忍着痛意将万俟临渊抓获。故事版本里,万俟润一直以温柔君王的身份出现,而万俟临渊则被刻意抹黑了形象,就像话本里黑化的坏蛋,终将被正义所杀。这件事闹得很大,不止在宫里,就连宫外也传开了……百姓们都受到过万俟临渊的庇护,因为有他在,北国才能如此繁荣,他们才能安心住在这片土地上。他,万俟临渊不止是北国战神,也是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即便大英雄的身份敏感,可他们还是相信着,他们的大英雄是绝不会密谋造反,弃他们这些百姓不顾的。他们的大英雄若是真要颠覆北国,哪需要密谋?直接派遣手底下精兵,杀入皇宫就是,何必要如此迂回婉转?不止百姓们不信,连大臣们都不信万俟临渊会做此等事。早在几日前,万俟临渊就将兵权交出,若他真有颠覆之意,何必要将兵权交出?那不是多此一举?他手握兵权,杀入皇宫乃是轻而易举之事。大臣们在朝堂上说着自己的见解,皆在说着万俟临渊种种的好,希望万俟润能尽早查清此事,还万俟临渊一个清白,即便他身份敏感,但可看在他为北国出生入死的份儿上,也可抵消了。坐在龙椅上的万俟润眸光睥睨,待听得他们的求情之言后,他眸里温和褪去,冷凌凌的,像是久不散去的冬雪。“你们可真是朕的好大臣啊。”
万俟润在龙头上重重一拍,龙冠上的流苏也因他的动作叮当作响,“抵消?你们皆是我北国栋梁,竟都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人心难测吗?”
见大臣们面面相觑,顷刻没了声音,万俟润又道:“你们谁敢保证,万俟临渊不会将这一切颠覆?若是真到了这一天,你们一个个都是想要用鲜血来祭奠我北国的先祖吗?”
想到战火会将一切毁坏,大臣们心头剧颤,一时都噤了声。万俟润笑了笑,冷眸在大臣们身上扫过,道:“你们,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大臣们皆是垂头,不敢直面帝王的怒火。正当万俟润以为不会有人站出来的时候,林丞相忽而走到大殿中央,道:“陛下,臣还是觉得此事该彻查清楚比较好。”
说罢,他看向万俟润,与他目光相对。万俟润眉一挑,示意他说下去。林丞相道:“眼下北国的安稳,皆是战神一点一点打下来的,战神之所以是战神不光他骁勇善战,也是因为他深受百姓爱戴,陛下若不将此事查清,怎么给战神一个交代,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谋逆乃是重罪,臣不信战神会如此。”
林丞相说着,神情愈发的激扬,“况且,战神手握重兵,又熟读兵书,战术谋略皆是一等一的,若他真想,臣们,甚至于陛下都是拦不住的。”
此言一出,朝堂气氛忽变。大臣们缩了缩身子,害怕得连呼吸都不敢了。他们实在想不到,林丞相竟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觉得这话在理,若非他们胆子不够,估计也会说上一番。万俟润紧盯着林丞相,眸间是一片骇然的冷,“林丞相还有什么话,今日都一并说了吧,朕听着。”
林丞相不卑不亢,“可前几日,战神将兵权交出,就是告知陛下他不会颠覆一切,叫陛下一切安心即可,这般忠心之人陛下怎能说他谋逆?”
“还请陛下尽快还战神一个清白,莫要让战神寒心,让百姓们寒心。”
话落,林丞相便是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其他大臣们见此,也是跪下叩了叩头。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万俟润眼中冷意渐深,可过了片刻,他忽而勾唇笑了笑,道:“林丞相的意思,朕都明白,你们放心,朕定会彻查清楚给世人,给皇叔一个交代的。”
话音一落,不给大臣们回嘴的机会,便宣布下朝。万俟润拂袖而走,待转过身时面上的笑意不再,换上的是凛冽杀机。望着他远走的背影,林丞相眼中满是复杂。他作为一代老臣,怎会听不出万俟润刚话语中的敷衍之意?说是要给一个交代,可又有谁知道会是一个什么交代?或许,在万俟润将万俟临渊抓获时便已然有了杀机,即便他们再多说,也不会改变什么。想到此处,林丞相一阵轻叹,面上也有愁容。本想帮长公主在朝堂上多说几句,奈何,陛下听不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