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临渊说：“是。”
万俟舒依旧玩着他的手指，说：“在我们离开皇城时，我似见到了皇兄，他本有机会将我们射杀，可他却没有动手，我那时便知他还是心软的。”
闻言，万俟临渊心里蔓出喜色。他看着长大的男孩子，终究还是温和良善的。就像这春日飘来的清风。万俟临渊将手覆在她手背上，道：“只愿，我的离开能让他安心，让他更好的治理北国，为百姓们谋求福祉。”
“你怎么可以这样好？”
万俟舒在他手背上蹭了蹭，道：“你自己都还伤着，心里头还关心旁人。”
万俟临渊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好，道：“也不算是旁人，都是你爱着的人们。”
闻言，万俟舒扬唇，眸里潋滟如水。到了下午，日头更灼人了，这样的日头不好多晒，晒久就怕对身子不好。万俟舒搀扶着万俟临渊起来，道：“皇叔我们回屋去，这日头不好久晒，会伤了身子。”
回到屋里，万俟临渊盯着她布满水雾的眸子，道：“眼下，我已不再是北国战神，你也不再是北国长公主，你不要再叫我皇叔了。”
冷不丁听到他这么说，万俟舒茫然抬眸，“不叫皇叔，那我该叫你什么？”
想到她叫自己夫君的娇俏模样，万俟临渊心下有意动。他红着耳朵尖说：“都可。”
“都可？”
万俟舒一瞥头，就看到他发红的耳朵尖和薄红的脸颊。忽而间，她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她哼笑，嗓音软了柔了，像是在娇嗔，“那就叫临渊？阿渊？小渊渊？”
万俟临渊听后，心中意动散了些，黑眸里也略带失望。都不是他所想的称呼。“亦或者是……”万俟舒踮起脚，故意凑到他耳边，用含着柔媚的嗓音唤道：“夫君？”
这娇娇一声入耳，惹得万俟临渊猛然一颤，心里也顿时漏了一拍。他的心口涟漪泛起，涟漪汹涌不停搅动着他的思绪，顷刻他头脑昏沉，心尖火热，像是漫步于云端轻飘飘的，热乎乎的。渐渐，又变成了燎原的火。万俟临渊刚要俯身去亲她，万俟舒似有感应，就像蝴蝶一样翩然逃走了，只余一缕幽香蔓在鼻尖。他轻捻着手指尖，愈发躁动了。万俟舒站在离他远些的地方，轻扯衣摆道：“可是咱们还没成亲呢，我若夫君夫君的叫你，被旁人听了去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脸皮总是薄的，我还怎么做人啊？”
她小唇红艳，嘟起时更是娇艳欲滴，再加上她无故的娇嗔，一时又在万俟临渊心头添了一把火。他又捻了捻手指尖，差点没忍住。“所以，我真要叫你夫君吗？”
万俟舒眨眼，又无辜又娇软，尤其是叫着夫君时更是甜腻的紧。万俟临渊再也忍不住，伸手扣着她，将她压在墙面上亲。初时动作小心轻柔，不敢弄疼她。过会，这样亲着只是杯水车薪，全然驱散不开他心底的灼热。他动作加重，就跟森林里吃人的猛兽似的，连眼神都狠狠的，充斥着狂野。万俟舒被压得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他的狂，他的野。他再也不是曾经那根木头了……“夫君很好听。”
万俟临渊薄唇掀开，倾吐出来的气息灼热，撩人心神，“婚礼是我欠你的，待我伤好之后，我们便成婚。”
原本，他们就该成亲的。可被突来的意外打断，弄得婚礼只能搁浅，而眼下他们已然离宫，便是自由身，想什么时候办婚礼，就什么时候办，再也无人打搅。闻言，万俟舒眸里染入星光，皎洁明亮，“当真？”
万俟临渊轻抚她泛红的小脸，声音里带着笑，“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万俟舒伸出小指，“那就这么说定了，拉钩。”
“拉钩。”
万俟临渊也伸出小手指。刹那，两人的小手指勾缠在一起，说着最美丽的誓言。拉完钩，万俟舒抿唇，忽而有些可惜，“我的嫁衣和嫁妆都锁在宫中仓库里了，若早些知道，我便将它们带出了。”
万俟临渊在她发上轻柔，道：“无妨，再重新置办就可。”
万俟舒玩着他身前垂着的发丝，笑说：“也是，还是重新置办好，宫里那些都旧了。”
“嗯。”
万俟临渊俯身，又在她娇红如果儿的脸上轻啄了几口，过了好些时候，才舍得将她放开。被放开的万俟舒眼尾很红，细长眼尾勾翘，潋出一片天然的媚意来。她漾着碧波的眼眸，再次落到万俟临渊身上，“那我眼下，就可叫你夫君了？”
万俟临渊捻着发红的耳朵尖，轻咳一声说：“你若是想叫，都可以。”
万俟舒眸里含光，如烟似水，可过会儿她抬高下巴，恣意且张狂，“你想得美，待咱们成婚了，我再这么叫你。”
说罢，她挥开衣袖走了，可是神气了。万俟临渊：“………”等她走远，万俟临渊也回过神，不禁失笑起来。他的小丫头总是这般可爱，叫人情不自禁。等出去后，春风吹在万俟舒身上，非但没有驱散她的热意，反而令她更热了几分。她快步回到屋里，又让绿俏烧些热水准备沐浴，将身上的汗洗净。绿俏一边给她倒热水，一边道：“小姐不是今晨刚洗过，怎么又要洗了？”
万俟舒红着脸给自己扇风，“大抵是天气热了吧……”绿俏帮她热水中洒上些花瓣，道：“那我们就像庄子里那样，在我们小院里种些葡萄藤，待到夏日咱们还能坐在底下乘凉呢。”
“葡萄藤？是个好主意。”
万俟舒脱了衣衫，已经没入到了热水中，“再在葡萄藤下弄个秋千，一边乘凉一边荡秋千，该是多美妙啊？”
绿俏给她捏肩，“不止呢，到时还能啃着葡萄。”
“神仙日子。”
万俟舒靠在浴桶边缘，喟叹着。“对了小姐，这些日子奴婢一直在跟那些前朝人一起耕地呢。”
绿俏说着近日自己的事儿，“起初他们不太搭理我，不过渐渐的，可能是见我长得可爱，就愿意搭理我了，现在，我和他们关系还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