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都是大男人,尽管两人抱得再紧,也被无情地分开。一旦闻不到轻散出的幽香,万俟临渊猩红暗沉的双眸满带狠戾,一时他疯狂欲起,竟是要从浴桶中跨出,唇边也时不时发出低沉吼声,让人心惊胆战。燕无忧将万俟舒带到一边,又扑上去与万俟笙一道按住万俟临渊的四肢,道:“将战神控制住,别让他们再碰到一起。”
此刻的万俟临渊肆意发狂,再加上他体魄健硕,两个大男人一齐控制竟也有些力不从心,险些让他挣脱。好在燕无忧早有准备,他从袖中掏出一粗壮麻绳,面无表情地将其四肢绑住,本是肆意发狂的万俟临渊如今被捆成了大肉粽,任凭挣扎一时竟也挣脱不开,只能瞪着猩红双目,死盯着将他绑住的两个恶人。方才用尽了全力,万俟笙便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他略微休息片刻,心下不禁发寒,疑惑也在此时渐深,“陵书公子,究竟是为何?他们为何便变成如此?”
尤其是万俟临渊,怎会变得如同发狂的猛兽?还有他的阿姐,双眸迷蒙失焦,全然没有往日的灵动娇艳,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燕无忧没有回答,而是从袖中掏出一瓶清心凝神露,此露是由薄荷加上各种重要调配而成,瓶口打开的刹那,屋内薄荷飘香,清心凝神。他将瓶口放于两人鼻翼间,试图用薄荷香唤醒他们的神智。这清心凝神露的确是有用的,万俟舒失控之意比较轻,稍一闻便从恍惚当中醒来,原本失焦的双眸此刻再度变得清亮灵动起来。她眼眸轻转,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她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只觉脑袋酸疼,亦是一片空白毫无所知。万俟舒侧眸,一眼便看到被捆成粽子,却仍旧发狂的万俟临渊,不过闻了清心凝神露后他眸中的猩红褪去了一些,理智也渐渐被拉回,倒没有先前那般狂躁了。“我夫君他怎么了?为何要绑着他?”
万俟舒能看出万俟临渊的不对劲,她并未不分青红皂白质问,而是颇为紧张地询问。难不成,蛊虫又再肆虐,而且越发不受控了?“舒姑娘,请让我再次为你把脉,我心中有个想法需要被证实,如此我才能回答你们的问题。”
燕无忧朝万俟舒走去,见她利索将手腕伸出,他也快速搭上脉线,细细把脉。先前把脉时她的内力实在紊乱,就像有狡猾之物藏匿于紊乱的内力之下,用此来躲避旁人的探查,让人误以为只是内力突然乱了,并无其他,可因万俟临渊的失控,藏匿着的家狡猾之物终于露出尾巴,也顺势让他狠狠地揪住了。可即便抓住了,燕无忧的脸色也未好到哪里去,反而越发严肃凝重,让人心生不安。“我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对之处?”
望入他满是纠结的眸中,万俟舒咬住下唇,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不已。万俟笙心惊,“我阿姐她……?”
察觉万俟临渊已经清醒,燕无忧这才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嗓音,说道:“这世间有一对阴毒无比的蛊虫,它们为一公一母,合称为阴阳蛊,此蛊虫乃世间之最旁的蛊虫无法与之相比,甚至还会被吞并,吞得越多便会越强,再到如今越发不可收拾。”
闻言,万俟舒心跳加速,突觉不对劲,“莫非,夫君身上的蛊虫与这阴阳蛊有关?”
“我原本以为,战神体内的只是普通的蛊虫,可我方才翻阅医书才知,战神体内的是阴阳蛊中的公蛊。”
燕无忧指尖轻颤,努力克制心中的不平定,淡声说道:“而公蛊对于母蛊的味道很是敏感,只要稍加靠近便会肆意发狂,燥乱不安,此种情形我们称之为发晴。”
顿了顿,他轻咳一声又道:“所以,阴阳蛊又叫合欢蛊,两蛊相遇必会发晴,然后合欢至死,不死不停。”
才刚清醒的万俟临渊听后,心突然一咯噔,眼皮也紧跟着一跳。刚才他那般模样,竟是受了公蛊影响,在发晴吗?万俟舒却听得通体发寒,她颤声:“你说,公蛊靠近了母蛊才会这般狂躁,两蛊相遇才会有此等事情发生,那么夫君体内的是公蛊,而母蛊它……在我体内是吗?”
燕无忧说这般多,无非是在解释为何公蛊会突然燥乱,也在间接告诉她,母蛊它近在咫尺。万俟临渊黑眸如狂,死盯着燕无忧不放,“不可能,母蛊怎会在舒舒体内?”
他一人中蛊便好,为何又要波及到舒舒?断肠草丹药只有一颗,届时他们又该如何解决?“陵书公子,母蛊当真在我阿姐体内?”
万俟笙唇瓣微张,颤声而问。在众人期盼也如狂的目光下,燕无忧终是开口说道:“我刚才给舒姑娘把脉,在她体内的确实是母蛊无疑,它原先一直在沉睡,待越发熟悉公蛊的味道后,它便如刚才一般开始活动,最后,会变得更公蛊一般疯狂肆虐。”
万俟舒嗤笑,目光却很平静:“果真在我体内啊……”她本以为自己会很失落,会很绝望,可当听到这番肯定之言后,她的心竟如水一般平静,就像知道此事无法改变,她便用平常心去接受。也像是一种对命运的妥协与麻木。到底是夫妻,连中蛊也是一起中的……万俟临渊手背青筋爆出,差点疯魔,“不会的,定是哪里出错了,舒舒怎会中蛊?这么阴毒的蛊让我中便可,为何偏生连累到舒舒?”
燕无忧:“请战神接受事实。”
万俟临渊唇瓣轻蠕,他颓然地靠在木柱上,面色惨白如纸。“没事的夫君,只要将蛊虫引出便可,我们不是还有断肠……”话顿住,万俟舒望倏尔向匣中的断肠草丹药,瞳孔紧缩,呼吸骤停。精致的木匣中躺着一枚丹药,也是唯一的一颗。它是用这世间唯一的一株断肠草炼制而成,可眼下中蛊的却有两人,那岂不是会有人生,而有人却必死吗?可他们夫妻同体,与这世间鸳鸯一般形影不分。若一生一死,岂不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