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知晓。比如,他娶的媳妇已经为他生下了一名白胖小子,现如今那小子已经有五六岁了,正是认人的年纪,可他常年不回家,估计那臭小子已经认不得他这个老爹爹了。再比如,他的爹娘现如今已经老了,身子骨也不利索了,前几日他娘突然闪了腰,一直疼得发颤,不过吃下他在永台洲买入的丹丸后,倒是好了不少,只是在下雨天时总会发作,想来这疼会跟随她的后半生。胡言到底是个孝顺儿子,当即就命军医写下个方子,然后有命人加急送回了老家。永台洲清苦,好些年未曾回家的胡言,心中总是寂寞寂寥的。今日乃是花灯节,永台洲内倒是难得热闹了一次。城中刹那张灯结彩,百姓们涌入长街,欢笑之音漫天,惹得在此驻守的将士们也难得放松了一次。花灯节三年一次极为难得,胡言便给将士们放了个假,让他们今日痛痛快快地玩着,而他自己也难得放松,便窝在屋中大口大口喝着烈酒。许是烈酒醉人,没喝几杯胡言的面色便红了起来,双眸也好似有了几分迷离之色。“叩叩叩”敲门之声响起。胡言说:“进。”
“吱吖”一声,门被推开。迎面走来一名瘦长中年男子,他身穿灰色的宽大粗布袍子,手中拿着一柄鹅毛扇在轻轻摇着,而他下巴处还长了一小撮羊角胡子,迎着月华时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姿态。瘦长男人进门后,便问道:“将军在此喝闷酒,可是又想家了?”
闻言,胡言将目光落到他身上,道:“好多年未曾回去,只能在信上了解一星半点,我自是想家的,难道,军师就不想吗?”
瘦长男人乃是永台洲,胡言将军麾下的军师,杨鲛。杨鲛勾唇,一缕笑从嘴边溢出,“将军可是忘了,我无家,一直四海为家,亦了无牵挂。”
胡言将酒壶放下,在自己额前轻敲,道:“喝酒喝得都有些糊涂了,军师可莫要见怪。”
杨鲛说:“我知将军眼下有心事,并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此刻我永台洲来了一名意外访客,将军可要去见见?”
胡言微顿,“何人?”
杨鲛摇了摇头:“不知,此人神秘,指明要见将军你。”
听得这些,胡言染着的酒气终于散了些,神色也变得清明几许,他踌躇片刻便道:“那就去见见,我倒是好奇,究竟是谁这般神秘点名要见我。”
杨鲛说:“将军,此刻人就在大堂中。”
大堂中灯火通明,里头有两道人影投射在窗纸上,又因晚风轻吹两道人影不禁摇曳而动,瞧着竟有几分张牙舞爪。胡言带着杨鲛进入,只一眼便看到了坐于木椅上,身穿黑色衣袍,戴着斗笠的两个人,两人从头到脚都是黑沉之色,看着果然神秘无比,让人不免忌惮起来。“听闻,你们指名要见我?”
胡军今日穿着便服,可他到底是大将军,常年驻守在此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凌然之气。杨鲛跟在胡言身侧,正在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俩黑衣神秘人。听到声音,俩黑衣人回头,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口说道:“是啊,我们今日确实是来见胡言将军你的。”
是一道很年轻的男声,而且语调轻缓,并未因见到大将而便慌乱,想来身份气度皆是不俗的。想罢,胡言不禁挺直脊背,再度询问,“你们是何人?”
此言一出,两人便将蒙在头上的黑色斗笠摘下,刹那,两张极为年轻容颜映入眼中,也暴露在了摇曳的灯火下。其中一张容颜满是女气,瞧着实在昳丽精致,额前的一点朱砂似在灯火下绽放,让人有些移不开目光,胡言看着面前秀气如女子的男人,眉头不由蹙起,心下顿然生出了几分轻蔑来。一个大男人竟长成这幅样子,还来此处装神弄鬼,也不知是谁给他的胆子。另外一名男子笑眼弯弯,瞧着倒是和善的紧,可即便如此,胡言心中的疑虑还是未曾消除。他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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