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毓儿想下地走路,直面感受着大雕背上的毛绒绒,可却被万俟舒紧抱着,她怎样挣扎都出不来,只能拍手以表示自己的高兴快乐。万俟舒不太明白小孩子的笑点,不免心生困惑:“只是在天上飞着,就好玩了?”
小毓儿乐颠颠地伸出小胖手,她五根手指不住握抓着,似想要从吹拂而过的风中抓住些什么来,可最后却什么都没抓到。她垂眸望着自己空晃晃的手掌心,突然嘟起小嘴有些闷闷不乐的。小毓儿生气时奶凶的很,万俟舒看着心都软化了,她伸手轻点着她的小鼻,问道:“我们家小毓儿因何而生气?说出来,姐姐帮你。”
闻言,小毓儿的耳朵微动,随即指着缥缈而过的云朵儿,言辞里有些小小的激动:“结结,糖糖,吃糖糖……!”
“毓儿想吃糖?”
万俟舒听了许久,才听出来她在说什么。小毓儿乐颠颠地点头,“糖糖,甜甜……”她在宫里是吃过糖糖的,就是满月的时候冷玥牙沾了些糖霜点在她的小唇上,她舔着小唇时便吃到了蜜一般的甜味,也在那时她知道了这世上还有糖这种东西。还是甜味的。如今见到了白软的云朵儿,小毓儿就想起了那股甜蜜的味道,唇齿间口津不免分泌了开来,小嘴砸吧砸吧的,大眼睛里满是渴望,仿佛不给她吃糖便是一种罪过。很不巧,万俟舒的包裹里还真有个糖罐子,就是怕路上的食物没味儿,她就将各种调味剂都带了来,如今小毓儿想吃糖,倒是可以含一小撮来解解馋。“可以适当吃些,但不能吃得太多。”
万俟舒轻笑,就将包裹里的糖罐儿打开。看到糖罐儿里那白霜霜的东西,小毓儿越发激动起来,她知道那是甜甜的糖,跟冷玥牙给她吃得一模一样,她当时舔着嘴时就记住了它的模样,现在又见了她双眸放光,嘴里不住在喊着什么。“糖糖糖,结结,糖……”小毓儿呼喊不停,还试图伸手去抓糖罐子。万俟舒将她的小手挡住,佯装生气地说道:“没经过旁人的允许,不可擅自动旁人的东西,知道吗?”
小毓儿轻咬着小手指,愣愣地点了下头,随后还真不动了,乖得不得了。万俟舒在手指尖上沾了些糖粒,随后,将其涂抹在小毓儿的唇上。小毓儿在小唇周边舔了舔,待尝到了甜蜜滋味后,她满足地咯咯咯笑起来,等到甜味儿没了她又用水亮亮的眸子,巴巴地看着万俟舒。这样的眼神实在太具有杀伤力,万俟舒始终狠不下心,就又将罐子打开,又往她嘴上抹了些糖粒,小毓儿高兴吃着,一瞬小胖手挥动手舞足蹈的。吃了糖又玩闹了一阵,小毓儿体力不济,眼皮子打了一架后终于沉沉睡了过去,到了下午,万俟舒又给她喂了些小米南瓜糊糊。南瓜的清甜味加上小米自然的香味,惹得小毓儿胃口大增,一碗米糊糊又被她吃个干净,许是觉得味道太好,小毓儿扒拉着万俟舒的一袖子,似还想再吃。万俟舒摸着她微胀的肚子,调侃道:“不能再吃了,小心日后吃成个大胖子。”
小毓儿明显被吓住,她埋入万俟舒的怀中,闷声道:“不素,不素大盘纸……”将碗盆收拾干净,万俟舒不禁失笑出声,“对,我们家小毓儿才不是大胖子,是最漂亮的小姑娘。”
“咯咯咯。”
小毓儿抬眸悄悄看了她一眼,又笑开了。万俟舒同样勾唇而笑,微暖的日光下她与小毓儿额头相抵,又渐渐眯眼浅眠,许是知道她们在眯眼小憩,大雕速度虽快,但飞得很稳。两人这般休息了一路,精神气儿也来了。到了再晚些的时候,她们终于抵达驭兽国。此刻天空黑沉,天色不早,又考虑到人多眼杂,万俟舒用了些法子,终于租下了城中的一间宅子。宅子还挺大,足够她们住下,只不过这间宅子许久没人住了,屋里的味儿有些浓,四处都是脏污,该需要好好打理才是。万俟舒一人难以打理这样大的宅子,不过好在有小动物们的帮忙,这才使得屋内变得亮堂许多,当屋内的蜡烛点亮,便能清晰看到里头的布置。很是简单清雅的布置,熏暖烛火摇曳时,还有种格外温馨的味道。眼下天色如此黑沉,驭兽国皇宫的宫门应当已经落了钥,然,万俟舒不想耽误,此时此刻就像进宫,她将小毓儿交托给大雕它们后,便施展轻功跃出,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中。望着万俟舒离开的方向,小毓儿宛如失去亲人的雏鸟,又在这般陌生的环境下她心底害怕的紧,不免小嘴一扁,呜哇地大哭起来。受了委托的大雕见状,顷刻就慌了心神,它扑扇着翅膀道:“小公主你别哭啊,大人只是进了宫,并非是想将你丢下,过会儿她就会回来的。”
奈何语言不通,大雕开口的声音落在小毓儿耳中只是叽叽叽的鸣叫声,细听来还有些粗犷,反正不似杜鹃、喜鹊那种鸣叫声那般清亮好听。小毓儿听后,双颊涨得通红,哭得越加伤心:“难,难……听!”
大雕细细听来,总算听清了小毓儿在说什么,分明是嫌弃之言却奶声奶气,即便是大雕听了也生不出任何怒气来,反而心下暖呼呼,都快要化开了。“不愧是大人的侄女,可真是可爱啊。”
大雕在感叹的同时,又朝她伸出翅膀。翅膀上有刚生出来的绒毛,看上去有些软,也很蓬松,小毓儿睁着大眼睛,试探着朝毛绒绒的翅膀伸出手,见大雕不闪不躲不伤害,小毓儿的胆子也大了几分。待摸到了羽毛下的那片蓬松,小毓儿的眸内陡然变得惊喜,顷刻间,她不哭也不闹了,反而爱不释手的把玩,眼内也盛满了笑意。“大雕好不要脸,为了跟小公主打好关系,自然出卖了自己的身子。”
通体乌黑的小黑猫趴在窗柩上,碧色的竖瞳里满是揶揄。鸟儿们边飞边说个不停,“不要脸,不要脸……”狮子王们正在廊外吸收着日月光辉,并未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