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在此刻听来有些缱绻的甜腻,更有几分藏匿于其中的迫切。万俟临渊的黑眸不住晃动,好似迫切想知其中的一些什么。“吃着这甜蜜的糕点,朕好像是想到了些什么。”
万俟舒轻捻着手中的月亮糕,一双眸里蔓出笑意,这笑里透着些许古怪,总让人觉得里面有种调侃人的味道。万俟临渊被她的话吸引,未有察觉到她话语中的不对劲,他的黑眸里微微泛起亮光,就像是一颗染着晶莹的黑宝石,他说:“陛下想到什么了?”
万俟舒望入他的黑眸中,总觉里面好似盛满了珠光,让人想去狠狠逗弄他一番:“朕想到你刚才来时给那些贵子的威压,那般面色黑沉的,就好像旁人欠了你什么,你不会是在吃味,故而做些糕点来争宠的吧?”
万俟临渊:“……”原来,她只想到了这些……万俟临渊敛眉,眸下不觉黯淡了几分,可又想到万俟舒刚才的话,他的心不由狂跳起来,俊脸上也染上了些许薄红,他薄唇微章,过了片刻才是开口说道:“臣的确是在给那些贵子施压,因着臣不想看见他们在陛下身前环绕的场景,在臣心中,唯有臣才能贴身伺候陛下,唯有臣才能将陛下伺候好,旁人都没有臣好。”
这番话万俟临渊说来有些笨拙,还有些磕绊。往日里他就是一根木头,全然不会说这种肉麻的话儿,可现下他觉得万俟舒喜欢听,那他就说给她听。只要她喜欢,那便好。万俟舒也未想到他能这般直白说出,不免愣怔了下,旋即笑得比吃了蜜糖还甜,眼眸流转时也多了几分惑人色,她问道:“你觉得你比那些贵子好?他们能吟诗作对,舞文弄墨,你会什么?”
万俟临渊又夹起一块月亮糕递到她嘴边,道:“臣不止会吟诗作对,舞文弄墨,还会舞枪舞剑,更会做些陛下喜欢吃的糕点。陛下若将臣留在身边,不仅是留了个才子,还留了贴身护卫,或是厨子,所以臣比他们更好。”
万俟舒听后,失笑道:“一人三用,倒真是不错的,朕真是愈发的上心于你了。”
闻言,万俟临渊眸中波纹浅动,渐渐流动波纹汇聚在一起,就连整颗心都跳动不止,好似都要从心口跳出来一般。他的舒舒说,对他愈发上心了。也就是说,他的舒舒正在慢慢了解他,亲近他,亦在重新爱上他。即便她现下未想起什么,但凭着这几句,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是值得,只求她的回眸能次次落在他的身上,就成了。“能听到陛下这般说,臣心中甚是愉悦。”
万俟临渊的唇角轻勾,冷硬的面部棱角也在此时越便柔和温暖了几分,“能伺候在陛下身边,亦臣的荣幸。”
万俟舒轻咬住他递来的月亮糕,笑容盈盈,只笑不语。一时,两人之间弥漫着浓烈的温情,好似岁月静好。绿俏看在眼里只觉惊诧万分,原以为来的男子就跟那群贵子一样,是个纤弱的,喜欢吟诗作对的美男子,可谁成想,来人竟如此气势凌厉,全身上下还透着一股子杀伐血气,最主要的就是他竟跟战神长得一模一样。绿俏眯着眼睛,想要努力从他身上看出些许不同来,可入目的还是那张如出一撤,又分外熟悉的脸。再加之他的气息还有声音都跟战神一模一样,就连看陛下的眼神也跟战神一般,缱绻柔和,仿佛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东西比陛下更为重要。这一下绿俏终于可以确定,他并非是与战神长得相似,而是,他就是战神本人!想来陛下昨日所说的与众不同的男人,定是战神,这般一想绿俏心下不免安慰了几分,即便他们家陛下没了记忆,可能让她上心的,甚至是喜欢的也唯有战神一人。四年来,陛下对旁的男子不屑一顾,可自从战神来了,她竟吃得下睡得好,每日都挂着甜蜜无比的笑,这样的陛下就仿佛回到了从前,还是长公主的时候。想至此,绿俏心下就更觉安慰了。绿俏激动地搓搓手,又不觉悄咪咪往万俟临渊那边看去,就见他看着陛下的眼神,温柔得似能滴出水来。而绿俏也想像不到,战神为了能留在陛下身边,竟是被当成象国美男那样被送来,若换作旁的男子,定拉不下脸面,也放不下身段,可战神竟能做到如此,定是爱惨了陛下。绿俏吸了吸鼻子,顷刻就被两人之间的爱情所感动,她提起裙摆,很有眼色地转身离开。战神定有很多话要与陛下说,即便陛下可能还是无法恢复记忆,可能与战神在一起陛下定极为高兴,那她再候在那儿总是不合适的。待绿俏的身影消失,万俟舒忽而腾出手将万俟临渊的下巴挑起,气吐如兰道:“你刚才说,留在朕的身边会很荣幸,那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万俟临渊盯着她葱白如玉的手,目光灼灼:“臣倾慕于陛下,只想每时每刻留在陛下身边,只是这样静静喂着陛下,就觉已然足矣。”
“那你还真容易满足。”
万俟舒失笑着在他发烫的面上摩挲,过片刻她又道:“看着你这般倾慕朕的份儿上,朕允许你自由出入朕的寝殿,只是夜里,若朕不要你留下,你就回西厢房去知道吗?”
万俟临渊心下高兴万分,才不过几日时间,他竟能自由出入她的寝殿了。相信再过不久,他就能如从前一般,进入到她心中去了。“臣明白。”
万俟临渊的唇角往上提了提,黑眸里蔓入无尽的光亮,竟是如星辰一般耀眼非常,“臣自然听候陛下的吩咐。”
又在凉亭中吃了会儿糕点,万俟舒便将他带入到寝殿中去。一路上万俟临渊激动万分,因着心口跳动不止,呼吸也有些不顺,直到进入到寝殿他跳动的心才渐渐平稳下来,不似方才那般激动,不知所措了。帝王所住的宫殿自然都是金碧辉煌的,尤其是宫灯被点亮时,那般璀璨逼人的光芒在寝殿中跳跃,有种说不尽的瑰丽华美。万俟舒侧眸看向万俟临渊,浅声道:“从明日起,你便来寝殿贴身伺候朕,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