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得知?除非,他一直在观察娴妃那边的动向,既然如此关心迫切,那么在赶到的时候就不该抓人,而是应当直接一剑下去,斩杀了这个心头祸患。可现下他这般说,陛下又是一副心虚模样,即便知晓其中猫腻颇多,可哪还有脸面再质问些什么?陛下的唇瓣轻动着,却终究还是未说出些什么。“所以父皇,儿臣并非是造反,而是为父皇分了忧,将这罪妃的头颅带了来,任凭父皇发落。”
燕无心目光定定地看着陛下,眸中轻闪的幽光也愈发浓郁了几分。“啊,嗯……”陛下唇瓣动了动,有些艰难地应道。他心软放走的娴妃,可最终竟是已这种样子再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这已然灰白僵硬的头颅,再无娴妃往日娇媚甜美的样子,变得异常可怖,难以入眼……侍卫们听得这些,下意识便将手中刀剑放下,眸中也露出了几分不可置信来。先皇后之死竟然另有隐情。好似是娴妃害死的。陛下还下令秘密处决了娴妃,可娴妃竟然在宫人们的帮助下,差点逃之夭夭。刚刚浴血而来的大殿下,左不过是杀了一个罪妃罢了。即便是造下了杀戮,也不过是在为陛下分忧而已,况且一个罪妃死就死了吧,反正也是要死的,宫人们的帮助让她多活了几个时辰也算是一种幸运了,现下死了,也是在为死去的先皇后赎罪罢了。可这样的惊天之秘,先皇后之死,陛下竟然还死死瞒着不说出,知道的人才几个,他们也不敢透露出来,仿佛是在间接保护娴妃似的,如今真相大白,娴妃伪善的面具下竟然是如蛇蝎一般的毒妇,想来不日,这件事儿便会传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侍卫们围在一起面露诧异,又嘀嘀咕咕的。陛下面色阴沉,可这些皆是事实,他也便忍耐着未说什么。“娴妃已死,此事虽然已经落幕,但儿臣总是觉得有些奇怪之处。”
燕无心泛起幽光的眸落到了陛下身上。陛下头皮发紧:“什么奇怪之处?”
燕无心启唇道:“宫人们哪来这么大胆子帮助一个罪妃出逃,而且还会利用易容之术,还能将其弄到庄子上,还雇来马夫,这其中必定还有什么有权势之人在帮助着娴妃。”
这番疑惑之中又带着肯定的言论入耳,惹得陛下心头一跳,也愈发心虚起来。他捂唇轻咳,佯装不知情地问道:“那无忧可有什么怀疑对象?”
燕无心听后,薄唇一动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儿臣听闻,墨儿弟弟闯入了冷宫将动静闹得非常大,而他又是娴妃的儿子,想来他们定然母子情深,儿臣觉着或许是墨儿弟弟不舍母亲伏法,便生出了那种心思,做出了那等荒谬之事,父皇以为如何?”
“这……”陛下言语一顿,只在片刻又道:“墨儿他有时虽荒唐,但到底还是懂得分清是非黑白,懂得有些事该做有些不该做,想来,不会是他的。”
燕无心目光幽深:“那会是谁?”
陛下一语堵塞,完全不知该如何说。彼时,应当在家中休养的冷渠墨闻讯赶来。他盯着地上那颗属于娴妃的头颅,气得急火攻心,嗷呜一声便吐出大口的鲜血来。他刚才听人禀告来说,他的母妃好像被就地斩首了,可母妃之事隐蔽所知之人不多,又是在去往庄子的路上,又怎会被人伏诛?冷渠墨原以为是旁人胡说八道,可现下看到母妃的头颅,他便意识到这哪里是胡说八道,分明还说轻了。“母妃,母妃……”冷渠墨声声叫唤,又在抬眸时对上了燕无心那双诡谲闪烁的眸,他忽而逼近,面容带恨:“冷无忧,是你!我的母妃是你杀死的对不对?”
燕无心眼帘微垂:“你的母妃她叛旨出逃,我不过是为父皇分忧而已。”
冷渠墨气急,将他的话打断:“什么分忧?你可知父皇早已原谅了我母妃,母妃去庄子上也是父皇授意,如今你将母妃斩杀,是在违抗圣明吗?”
闻言,燕无心下意识往陛下那边望去。陛下咬碎了口牙,在心下暗骂冷渠墨的愚蠢,怎的,将这种乌糟糟的事情摆到明面儿上来了?而这些,原是他奋力想要隐瞒的事情。站于一旁的侍卫们也听了一嘴,面上表露出几番震惊,所以说,娴妃的替死鬼根本不是二殿下冷渠墨弄来,而是出自他们陛下之手?就因为对罪妃有了还有旧情,所以就只能对不起先皇后,对不起大殿下,遂暗戳戳让一宫人顶罪,让罪妃出逃?这……他们的陛下也太糊涂了吧……“父皇,墨儿弟弟说得,都是真的吗?”
燕无心满心失望,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