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宫中宫人这般多,她又怎会一个个都将名字记住呢?万俟舒靠在那儿,只是稍念叨了一句,便不再细想了。绿俏似是想到了什么,忙是出声解释道:“回禀陛下,兰香就是在宫殿外打扫的那名宫人啊,就是长相很是清丽的那个。”
万俟舒听后,稍稍一回忆便想了起来,那个清丽的宫人每每都低着个头,话也不多,瞧着很是规矩,原来她叫兰香啊。万俟舒接过绿俏递来的热湿毛巾,在面上稍敷一下便开口问道:“兰香她怎么了?”
绿俏斟酌了一下说辞,这才开了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兰香很晚才从外头回来,不光如此,兰香她还衣衫不整,瞧着分外狼狈,好似是被旁人狠心欺负了一般。”
“哦?”
万俟舒听了后眉头轻佻,顿时便来了兴致,她道:“那兰香本人是如何说的?”
闻言,绿俏就像是只小黄鹂一样,叽叽喳喳说了个不停:“兰香说,她就是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挺严重的,才会变成刚刚那番狼狈模样。”
万俟舒听后,再度轻挑了一下眉,嗓音微微一转:“摔了一跤?”
“兰香是这般说的。”
说到这个摔一跤时,绿俏不觉蹙起了秀眉,面上也多出了几番纠结色,她道:“奴婢听着也觉奇奇怪怪的,怎么摔一跤就会这样狼狈?还能衣衫不整的?可兰香的的确确是这样回的,奴婢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万俟舒听后,轻轻拨弄着肩头的秀发,黑色的发丝从指尖穿透,一丝一缕柔滑如丝绸,更有几番属于女子的幽香飘散,让人闻着,就觉心神荡漾了些。她唇角再度一扬,黑眸内漾开着几分缱绻的问道:“摔一跤竟会衣衫不整的,那倒是有趣的紧,除了这些,兰香还有哪里不对劲?”
绿俏不作他想,只是细想了片刻就道:“兰香瞧着神色仓惶,步履也是匆匆的,就仿佛在害怕着什么,可问她却说是摔了一跤,怎么想都是奇奇怪怪的。”
万俟舒把玩着手指尖,十指上染着的鲜红豆蔻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显得艳丽不已,还泛起了迷人的流光,她微微支起了身子,眼眸半眯着道:“听着的确奇怪了些,不过兰香既然说是摔了一跤,那就当她是摔了一跤吧。”
绿俏听后,便笑着应道:“陛下说得极是。”
万俟舒嘴上说得豁达,眸里却有微光在泛动着,流窜着。近日才发生马儿被喂药发狂事件,今儿个在她身边伺候的宫人竟违行为诡谲,这样的巧合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些什么啊。万俟舒嘴上虽说着不计较,但心里早已有了些计较,待到绿俏端着铜盆出去后,万俟舒便回收将鸟儿们传唤了进来。她稍稍吩咐了几句后,鸟儿们便扑扇着翅膀纷纷离开,那决然的样子就像是黑暗里的勇士一般。万俟舒望着它们离开的身影,唇角不由轻勾了勾。翌日。万俟临渊还未得到传唤,便已然来到万俟舒的寝宫里头,说是想来伺候了。他今日仍穿着深黑色的衣袍,袖袍宽大,轻拂之间袖袍潋滟,好似能将人全部裹入其中似的,再加之俊颜上染着的深沉冷硬之色,让人看着总是有几分沉溺的。万俟舒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出声问道:“朕还未传唤你,你便来了,伤已经大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