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个开头,几名官员说得愈发慷慨激昂,全然忘了刚刚是如何的胆战心惊,又是如何的忌惮深深,现下的他们无所畏惧,什么都敢说,也什么都敢做。他们睁着一双双无畏的眼睛,那番激昂的话儿在朝堂上响彻不断,也让朝堂内布满汹涌暗流,叫旁的没有上奏的官员们冷汗直冒,心也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这是一番质问的话,若陛下一个不高兴……他们全都跟着一起遭罪。帝王之怒,并非他们一介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奏章乃是重要的文书,亦是关乎着我朝根本,这般神圣之物除了陛下,谁都没有资格观看,亦没有资格批阅,临渊公子不过是象国送来一美男,凭他也配碰陛下的奏章?”
“这位临渊公子翻阅了奏章,不外乎他想偷窥我北国的重要机密,再行将机密传回象国,而象国灭我北国之心不死,想来,临渊公子的身份不同寻常,或许还是象国的密探。”
“陛下,切不可将这样一人留在身边,随意把玩耍弄还成,交心却是不成,他的身份如此刻意,陛下若是执意定会让北国再度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
他们虽觉得这位临渊公子长得与战神一模一样,身上的气度也一模一样,但战神乃是天人一般的存在,如此骄傲不羁,震慑山河,怎么会甘愿成为象国送来的美男,又像宫人一般被陛下趋势?他那么骄傲一人定然受不得这样的折辱,所以将临渊公子当成是战神,实在是对战神的一种侮辱,也是对战神的一种亵渎。临渊公子绝对不是战神,他定然是象国的密探,来对他们北国不利的!而这象国真真是恶心至极的,竟是弄来一个跟战神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来蛊惑陛下的心神,谁人不知陛下与战神有过那么一段,即便过去四年,那份情在未断的情况下,陛下定会对于战神长相相同的男子产生些许怜惜之情。至于这份怜惜,便是毁灭他们北国的导火线。四年前,他们北国就已然受到了重创,四年后,他们绝对不想让悲剧再度上演,亦是不想国破家亡,流离失所。想至此,官员们愈发悲痛,言语之间也多了几分愤慨和咄咄逼人:“还请陛下将这位大不敬的临渊公子打入天牢,将其狠狠惩罚,用以震慑象国,让其不敢再对我北国造次。”
“还请陛下重重惩罚临渊公子……”几声愤慨冷戾之声在朝堂内响彻,几名官员重重磕头,仿佛是下定决心想让万俟舒铲除万俟临渊了,至于其他人他们未说一句,在他们心中临渊公子便是战神,既是战神这般神仙人物又怎会对他们北国不利?而他们的北国,本就是战神曾经一点一点用血肉铸成的,若非他的骁勇披靡,若非他的精妙战术,他们北国又如何能在岁月的长河中屹立不倒?战神是所有人心中的明光,即便四年前未出现,可这样的明光早已照亮了身体各处,又怎会在短短四年时间消弭?他们这些官员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他们总是知感恩,也知这份安宁来之不易,他们的战神如神明一般,更是独一无二,他们又怎会与这一两个官员一般,有眼无珠?临渊公子就是战神,容不得诋毁,也容不得被这样亵渎!就在那零星几个官员再度絮絮叨叨的时候,尉迟澈将军忽而走出,身染来自于战神上的铁血之气,言辞凌厉犀利地问道:“这种荒唐之事几位大人从何处听来?可拿的出什么证据来?”
此言一出,那几名官员骤然一顿,显然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来。坐于龙椅上的万俟舒也是眉头紧锁,听得生生污蔑以及折辱之言,她心下总是有几分不爽快的。她的大英雄这般好,眼下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就有好些人不记得了?也因着不记得,就说出了那些折辱之言,真真是叫人心寒的……她的大英雄曾经为北国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前身背上尽是战场上与敌人交战的刀剑伤,如此一个英雄人物,现下竟是被这些人说成是敌国的密探,卑贱的小玩意儿?还想着让她重重惩罚于他……他们怎么不上天?万俟舒紧紧扣着龙椅的把手,面上染着寒霜,这般望去是一片森冷的清寒,叫人看着,就是连心都冻结了一般。她面染清寒,唇角上却是弯出一抹弧度,喜怒不明:“尉迟将军所言不错,这样荒唐的事儿几位大人是从何处听来?可有什么证据,或是将说道此事的人名说出,朕立即派人将人给请过来,当面对质。”
说罢,万俟舒把玩着手指尖,眼下是一片幽暗,还染着些许了然,恍若已经猜到此事究竟是谁传出来的,可她仍旧不动声色。如今,就是连陛下都发话了,几位跪地的官员面面相觑,忽而心下便生出了几分胆怯和不安来。他们也是从别处听来的,至于是谁传出的……他们真真是不知啊。他们听了后便觉此时着实离谱的很,也觉临渊公子此人实在是荒唐可恶,所以未经证实他们便将此事上报,可现下被这般质问,他们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也真真是被问住了。“这……”“这个……”官员们怎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又在万俟舒逼视的目光下他们怂了,他们怕了,他们连连磕头说道:“陛下,臣等是从别处听来,实在拿不出什么证据啊,至于是如何传到臣等耳朵里的,臣等也是忘记了……”说罢,他们便垂下头,显得分外惭愧,也抖得厉害。他们刚才那话明显就是在编排陛下,若是陛下一个不顺心,许是会将他们问罪,想至此,他们颤得愈发厉害,冷汗也随之冒出了很多。“如此,几位大臣便是道听途说来的?”
万俟舒眼帘微垂,不喜不怒地说着。几位官员再度面面相觑,面色灰白:“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