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俏轻抿着唇,顺势道:“陛下,这锦盒是凭空出现的!”
“嗯?”
万俟舒听后秀眉一挑,兴致也就更浓了些:“什么叫凭空出现?难不成,这锦盒还长了脚自己跑来的不成?”
绿俏点额道:“兴许就是自己长脚的……”“怎么说?”
万俟舒眸里泛起波澜,似有璀璨明光闪过。绿俏出声解释道:“昨日宾客们送来的新婚礼物,都有人用笔登记在册,什么宾客送什么礼皆是登记得清清楚楚,然而,这方锦盒的出处却是成谜,记录册上根本就没有,而且里头的东西实在贵重极了,寻常不得见,也不知是谁送来的,可是叫奴婢惶恐了些。”
“朕瞧瞧。”
万俟舒开口之际,便是将轻贴在锦盒上的喜字拂开,随后,将锦盒上的小锁一扭,锦盒便是被打开了。刹那之间,只觉一道光芒从锦盒中轻闪而过,仿佛能将人的双眸都给生刺了一下,待到光芒散去,万俟舒才是看清了锦盒中的究竟是何物。是一块浸润在日光下时散出无尽光辉的粉色宝石,这般五彩斑斓的颜色即便只是静躺在锦盒中,也能叫人生出几分别样的欢喜来,而像这样个头大,成色极好的粉色宝石,寻常地方是不得见的。即使每年都有使臣将宝石进贡,却独独寻不出像这样成色好的宝石来了。像这样的粉色宝石,该得要那种游历四方,再加上些机缘,才能将这般宝物收入囊中的吧,然而,拥有这块宝石的主人却不稀罕,转头就将其送了人,还没有道出姓名,这就显得着实神秘了些。万俟舒不觉将宝石执起,细细认真地看着,好似想要从这块宝石的成色稀有中,猜测出送这样东西的到底是何人。绿俏也同样看着,一时只觉这样珍贵的物件像是一烫手山芋,凭空出现,毫无预兆,终究还是吓人了些。万俟舒边看,边掀了掀唇,问道:“凭空出现的?即便是孤狼也无从察觉?”
绿俏听后,当即轻点了下头道:“是的陛下,宅子里往日也有府兵看守,若有人敢随意闯入终究还是会被发现,可这锦盒凭空而来,没有惊动府兵,更是没有叫孤狼察觉,他昨日见到这锦盒后,也是一脸惊诧的,直说这锦盒的主人武功在他之上。”
闻言,万俟舒觉得孤狼所言不虚,能这般无声无息将锦盒送来,不惊动任何人,那功夫自然是在孤狼之上,可孤狼到底是万俟临渊培养出来的,虽说跟万俟临渊比还是差了一截,可比大多数人却是厉害了不少,武功在他之上的也算寥寥无几。再者,这个武功高强之人应当还是孤狼与绿俏的朋友,否则,何以会将如此珍贵的东西送出?是散财童子吗?想到这里,万俟舒幽黑的眼瞳微烁,武功高强、又与两人分外相熟的、还喜欢游历四方……这般一筛选,符合这些特定要求的好像只余下一人。至于那个人,万俟舒此刻想起来还恨得磨起了牙,只是眸里的幽幽冷光却轻闪不停,好似已经在心中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办法,正在准备实施着。绿俏只觉周遭的空气一冷,万俟舒的面色也变得古怪了些,就像是答案破解,寻得了什么有趣玩具,想要使尽全力将有趣玩具逮住一般。反正就很古怪,很微妙了……见她一直盯着粉色宝石,眸里闪烁的幽光越变越浓,绿俏小唇轻抿,到了最后终是忍不住出声询问道:“陛下你没事吧?可是这东西有什么古怪端倪不成?”
听到绿俏的声音,万俟舒才是回过神来,她将手中粉色宝石轻扣在桌案上,道:“朕细想片刻,确实从这颗宝石上发现了些许端倪,朕好像已经知晓,这颗宝石是谁送的了。”
绿俏愣了愣,当即便好奇起来:“陛下知道了?是谁呢?”
万俟舒将粉色宝石放回到锦盒中,自红唇中吐出的嗓音清幽幽的,仿佛还掺杂着几分咬牙切齿:“若朕猜得不错,这块宝石应当是万俟笙送来的。”
还未等绿俏再说什么,万俟舒就轻挑眉,又是补充了一句道:“他最喜的就是去外游历,武功也在孤狼之上,再者,他与你们也是相熟,听得你们要成亲的消息自不会空手而来,肯定会带来些许好看,珍贵的物件儿。”
听到这里,绿俏直觉她说得有理,下意识便点了点头,道:“陛下所言有理,笙殿下他近四年来都没有消息,定是在外乐不思蜀的,肯定也寻得了不少宝贝,现如今听到奴婢与孤狼成婚的消息,就也过来瞧了一眼,又将礼物给送了来,可他为何不现身呢?他就不想陛下这个皇姐?不想与陛下团圆吗?”
就这般悄无声息的?来了就走?绿俏抿起了唇,着实有些想不明白。闻言,万俟舒眉眼轻佻,嗤笑阵阵:“他还敢回来?还敢在朕面前露面?”
说至此,万俟舒紧扣了扣桌角,眸里好似有寒光闪过,讥诮布满:“当初,皇兄死后,那些老臣属意的是万俟笙来接任这个帝位,可他为了过好日子竟是留书一封,悄然便离去了,而这个烂摊子便是落到了朕的头上,他在外头逍遥快活,揽入各种珍宝,至于朕,就要没日没夜批阅奏章,还要为北国的建设劳心费神。”
咬了咬牙,万俟舒面上满是埋怨:“朕当时左不过一个向往自由的小姑娘而已,却是被紧锁于宫中不得外出,不止与奏章日夜相伴,还得与朝堂上那些老臣斗智斗勇,才不过堪堪四年便是老成了不少,而造就这一切的,便是这独自在外逍遥的万俟笙。”
听清了她话里面的怨怼,绿俏张张唇,也与她一道开始讨伐起了万俟笙:“就是,笙殿下一去便是四年,这期间都未露过面,即便是露面也不见人影,他是逍遥快活了,可却将陛下一人丢在这深宫之中,着实有些不厚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