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皱眉:“吞吞吐吐吊人胃口可不是好习惯。”
“有什么话跟我还不能直接说?”
夏明枫沉吟一会,问道:“你没发觉宁王他不太对劲?”
苏潼莫名其妙:“我何止发觉他不对劲?我觉得他浑身上下整个人都没有一处对劲的地方。”
夏明枫的神色一下变得一言难尽起来。苏潼一脸茫然:“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当然不对。”
夏明枫垂眸考虑片刻,决定跟她说实话,“你没看出宁王他……他看你的眼神太过热烈吗?”
苏潼:??夏明枫把牙根一咬,干脆道:“宁王他对你有仰慕之心。”
苏潼瞪目:“哥,我觉得你太搞笑了。”
“他一文青,就是酝酿酝酿情绪,做几首悲秋伤春的酸诗;跟爱慕我有什么关系?”
“你总不能说他臣服于我的美貌吧?”
“虽然咱有这个自信,可也不能逢人就说别人对我有意思呀。我又不是人见人爱的银子。”
夏明枫恼怒地瞪着她:“你能不能正经点?我跟你说认真的,你别嘻皮笑脸不当回事。”
苏潼震惊得瞪直了眼:“你认真的?”
又困惑地皱了皱秀气的眉:“可这太玄乎了,他怎么莫名其妙就仰慕我?”
也没交集也没交流,更谈不上相处和了解。这时代的文青,都那么随随便便就喜欢上一个人吗?夏明枫悻悻道:“谁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惹了他。”
“天地良心,”苏潼为自己叫屈,“除了在皇家别院,我压根就没见过他。”
“总不能他听我弹奏一曲,再道听途说一首诗;就对那个他想像中的姑娘心生爱慕吧?”
“哥,那你说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我。”
“宁王爱慕那个姑娘,是腹有诗书还精通音律的大家闺秀。”
“不是我自贬,你看看我,我像是那种大家闺秀?”
苏潼摆摆手:“误会。这肯定是个误会。”
“不是你看错。就是他想错。”
夏明枫:“……”被她的心大气笑了。算了,她不信就不信吧。以她大大咧咧的性子,没发现宁王对她的异样实在太正常了。龙舟节,苏潼与十九公主之间的风波,落在不同的人眼里关注点也大不相同。宁王觉得苏潼受了委屈,还眼巴巴以此为理由登门拜访苏潼。事情到了诚王眼里,他看到的却是事情起源的本身。那就是苏潼带在身边的婢女——当天佩戴了皇室独一份的蝠袋。那是真正千金难求,权贵身份象征的蝠袋。要么,苏潼不明白蝠袋的价值;所以大大咧咧将蝠袋送给婢女,还让婢女当着众多贵人的面戴出来。要么,就是苏潼明知蝠袋的价值,故意将它送给婢女,还让婢女特意在龙舟节戴出来;就是为了告诉众人,她在皇帝跟前挂了号。还是那种入了皇帝眼的特别存在。诚王想起探子的汇报。“昭王以及他义妹苏姑娘,还有苏姑娘三个婢女,每人都有一个蝠袋。”
苏潼到底悄悄瞒着他做了什么,才得皇帝如此青睐?一下就赏了她几个蝠袋?诚王是不会将这事的功劳归于夏明枫头上的。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根本没有什么大本事。凭夏明枫,绝对不能让皇帝对他厚赏。唯一的解释,就是苏潼悄悄立了大功。“明明是我先拉拢,你受着我的恩,却为别人办事?”
诚王心里一肚子怒火,那怒火既是对夏明枫的不满,也是对苏潼的失望。思来想去,他决定再办一次家宴,请夏明枫与苏潼过府一聚。他得当面亲自探探苏潼的底。夏明枫拿到诚王府的请柬,沉着脸默了好一会,才让人把苏潼请到前厅。“诚王邀我们去他府上一聚。”
“又举办家宴?”
苏潼冷笑,明亮的眸子完全不掩饰她的讥嘲,“看来他着急了。”
夏明枫只问她:“你去不去?”
“哦,”苏潼拉长尾音,闲闲道:“龙舟节上,我被十九公主羞辱,郁愤成病;最近神思惫怠,实在不愿意出门。”
她没什么诚意道:“你就这么跟他说,请他见谅。”
夏明枫:“……”十九公主被你打回去不算,还得为你贡献作为挡箭牌的功用。改日有机会他问问十九公主,不知那个女人会不会后悔妒忌苏潼对她出手?“你不去赴宴,为什么要我去?”
他也不想登诚王府的大门。苏潼好声安抚他:“我被十九公主羞辱,又不是你被人羞辱。他请我们俩去赴宴,总不能连个代表都没有。”
夏明枫一脸郁色:“我不想去。”
“哥,”苏潼语重心长劝他,“你不能任性。”
“诚王对我们还有大用,我们可以暂时晾着他吊着他;却不能直接撕破脸放弃他。”
“他一定是想向你打听,我凭什么得了皇帝青睐。”
“你不妨把白晓碟做的好事向他透露一二。”
“然后再跟他提及宣王上门求我治病的事。”
“人家宣王是有诚意的。”
说到这里,苏潼忍不住欢喜地笑了一下。宣王虽然吝啬又不要脸,但最近也为她的荷包做了贡献,她感谢宣王。“治病过程中,我跟宣王闲聊几句,提到了水患。”
“宣王在工部任职,我跟他聊到水患是十分稀松平常的事。”
“宣王悟性高,回头与幕僚参详参详,从我们的聊天记录里参详出详细的治理水患方案,那是宣王的能耐。”
“不是我故意帮他与诚王对着干。”
夏明枫:“……”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要不是他自始至终都清楚整件事,听着她瞎编得有模有样,连他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你想离间诚王与白晓碟?”
苏潼笑嘻嘻道:“最坚固的堡垒,想要从外面攻进去是非常困难的。但从内部着手,却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
白晓碟对她不仁在前,她回报一二又有什么不对呢?“让诚王知道你帮了宣王,”夏明枫眉头拧了起来,眸光阵阵泛冷,“他一定会猜疑你。”
“错。”
苏潼不以为然地笑道,“他要猜疑,那也是猜疑你。”
“哥,你别忘了。我只是你义妹,我来南楚是来投奔你的。”
“不是为了帮诚王宣王或者任何人。”
夏明枫瞧着她狡猾的模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好,我说错话了。他会猜疑我,但还是会继续用你。”
夏明枫强调:“为了扳回被宣王夺去那一成优势,他一定会想办法催你出手。”
“你考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