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青黛一脸凝重道，“好在你一直让人严密保护着那个东西。不然，还真让人得手了。”
苏潼眨了眨眼，有些怀疑：“这么说，蒸馏器没有被人破坏？”
这不太像白晓碟的做事风格啊。既然那头已经说服寿安郡主，都联合起来坑她了；怎么会没对蒸馏器动手脚？“仔细检查了？”
青黛微怔：“小姐，奴婢与顾商他们每寸地方都检查了三遍。”
“不太可能啊。”
苏潼有些困惑，“比如捣毁原料，或者往原料里面加别的东西；明显破坏蒸馏器这个办法最好用，也最实用。”
因为别的东西她都可以找到替代品，但蒸馏器被弄坏的话，她一时半刻可没法再打造一个新的。这话说得青黛心头惴惴：“小姐，要不，奴婢明天再去检查？”
苏潼想了想，道：“明天我有空，我和你一起去。”
她又想到跟寿安郡主重新签定那份合约，这件事过后，她不想再继续跟寿安郡主合作了。那个供货期限，她应该将它改成一个月。寿安郡主是怕她起疑才会改成三个月。嗯，她得想个理由，把三个月改成一个月好了。她自己生产的香精，就算她不卖酒，分给别的人家卖也行。寿安郡主以后甭想再从她这里拿到香精。提纯香精的工坊离昭王府有些远。路上花费的时间就多。“早知道在昭王府定下来之前写信告诉我哥，让他挑个好一点的地段。”
天冬轻笑：“小姐，昭王爷不见得喜欢住在内城繁华的地段。”
苏潼：“他不喜欢与那些兄弟们左右为邻嘛，我知道。”
“不过，冬天最辛苦的人也不是我。”
苏潼也就嘴上随便埋怨两句，“他天天得坐那么久的车去上朝，都是他自取。”
苏潼想了想，大冷的天，别人还在被窝里睡觉时；夏明枫就得爬起来准备上朝，真是够可以的。苏潼去到工坊，顾佳与顾商见到她，都十分激动。“小姐，”激动之余，顾佳又有些忐忑，“是不是奴婢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前两天青黛才来过工坊，现在连小姐都来这个地方。顾商也难掩紧张道：“小姐，要是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请你一定要指出来。”
“还有……”苏潼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还有什么？”
顾商这个做哥哥的，总想站在顾佳前面为妹妹遮风挡雨。心意是好的，就是有时小心翼翼过了头。顾佳虽比他年纪小，为人却机灵多了。顾商忽然跪了下去：“还有，如果我们犯了错；能不能求小姐你再给一次机会，让我们留下来。”
苏潼：“……”“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下跪。”
“我来看看而已，没人说你们犯错，你们别草木皆兵。”
顾佳心里松了口气，立即机灵上前道：“小姐，那奴婢带你四处转转？”
“行，你带路吧。”
苏潼既然来了工坊，当然不可能只查看蒸馏器。储放原料的仓库，她也去走了一遭。仓库面积很大，堆放的原料非常多。不过顾佳打理得很好，原料都分门别类堆放，清晰明了。而且防潮防腐防虫的工作也做得十分到位。看得出来，顾商兄妹俩在这里做事十分认真负责细致。“顾佳，你和你哥哥把工坊打理得不错。”
对于做得好的地方，不管对方是谁，苏潼从来都不吝赞赏。她递个眼色，青黛就笑眯眯拿了十两银子分别打赏给顾商与顾佳。顾佳惶恐道：“小姐，这银子奴婢不能要。”
青黛将银子塞到她手里：“这奖赏是小姐对你工作的肯定，你拿着吧。”
顾佳忐忑地看了眼苏潼。苏潼含笑朝她点了点头。“这银子你放心拿。做得好，有奖。”
苏潼道，“做错了，那就得罚。”
苏潼虽然减免了上次给顾佳做手术的大部分费用，但他们目前还欠着她几百两银子呢。对待忠诚且用心的人，苏潼一向赏罚分明。顾佳与顾商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齐齐松了口气。还有银子奖励，证明他们这段时间做事没有差错。“你们忙去吧，我自己到处转转。”
出了仓库，苏潼就不让顾佳他们跟着。苏潼每个地方都停留一会，看看摸摸，也不多说什么。就算这工坊混进其他人，也搞不清她来工坊的目的。转了一圈下来，苏潼才走到庞大的蒸馏器跟前。表面看来，蒸馏器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临走前，苏潼才悄悄跟顾佳道：“今晚停工一宿，我会让人重新检查一遍。”
顾佳立时又忐忑起来：“小姐，工坊里是不是混进了奸细？”
小姐把工坊交给她和哥哥打理，要是混进了别有用心的人；他们还一直没有发觉，那就是他们失察。顾佳担心自己与哥哥坏事，对不起小姐信任。苏潼：“……”“别担心，只是例行检查。”
“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继续跟平常一样，心里知道这事就行，别嚷嚷出去。”
顾佳心头发沉，见她轻声细语安抚自己，越发觉得责任重大；要是让别人混进来坏事，她和哥哥怎么对得起小姐的信任和栽培。“小姐，奴婢明白。”
顾佳轻声应下。同时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用心照看好工坊。用蒸馏器提纯香精，需要不停地烧火加热，以进行蒸汽收集。要全面仔仔细细检查蒸馏器，只能暂时停工。“小姐，要不奴婢今晚留在工坊亲自盯着？”
青黛担心自己前几天检查有错漏，这事若因她出了差错，那就是她失职。失职事小，影响到酒水生意事大。更何况，还有寿安郡主那份合约在。总让青黛提心吊胆，觉得一不小心就会坑掉小姐大笔银子。苏潼瞥她一眼，淡淡道：“不是你的责任，你别瞎紧张。”
“今晚，我们一起留在工坊。”
说到蒸馏器的构造以及工作原理，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她留在工坊才是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