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想干嘛吗?”
何青欢问他,许祁渊想着自己与他相似六成的面孔,心中有些紊乱。摇了摇头,缓慢的说:“我,不知。”
想来也是这个结果,于是两人一路沉默的回去,何青欢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事,许祁渊则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花朝有些紧张,因为自己主子从楚王殿里出来之后就有些心神不宁的,不知道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两个人都有些恍惚的时候,从外面传来了太监尖利的细嗓音,何青欢走出去就看见一箱一箱的东西往院子里送。她诧异的逮着奔忙的小李子问:“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小李子脸上笑嘻嘻的,显然对于自家主子在王爷面前受宠而开心。“少夫人,这是王爷送来的,说是少爷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就行。”
何青欢牵了牵嘴角敷衍了一下就回去,这种事情只要他们收了放着就行。于是这之后二人过了好一段安稳的时间,盛夏即将来临,明显的变化就是大街上叫卖的摊贩换上了短袖背心,每个行人的额头上都流下汗水。京城果真是最繁华的地带,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小商贩。街道向南北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宁静的官道上,就算如此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停留观赏河中睡莲的,整一个车水马龙。何青欢一切都觉得新奇,毕竟上回只是从这里匆忙的路过,这回有时间她可以好好的逛逛。“这个东西居然是水枪?”
何青欢看见了一个竹子筒做成的一个打压器,因为有些不同所以她好奇的走过去,身后的花朝也随着她的脚步。“老板,你这个水枪多少钱一个?”
何青欢问。这老板皱眉头,“这位小姐,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这东西明明是消灭火灾的利器!”
他拿起一个竹筒,就开始给何青欢做演示。它的形状是长圆筒的,全部都是用竹子做成的还有一个可以打气的地方,旁边有一个可以灌水的往外扩张的接头。“这有大的有小的,选择哪个要看小姐您家里是大还是小。”
说着他还比划了一下,那意有所指的表情似乎在说:有钱才会住大房子,才会用大的灭火器。要是遇上哪位好面子的千金小姐,一准儿就买个最大号的充充面子。只可惜了何青欢从来就不是好面子的人,她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然后背着手转身离开。花朝也没见过这个东西,不过小姐不感兴趣她也赶紧跟上。摊贩见人离开脸色很不好,远远的对着她们的背影吐出一口唾沫,“以为跟着个丫鬟的就是小姐,我看就是留香楼里卖的!”
他挥挥衣袖,冷哼一声细细的打理自己的灭火棍,没有注意到的是何青欢在他冷哼一声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花朝虽然没有自家小姐这么好的耳力,这好歹是有武功底子的人,这十来米的距离也隐约能够听见。她有些担心的走上前,何青欢却立刻转身倒转回去,花朝反应过来也赶紧跟上。走到摊子前的时候,摊贩正弯下腰在可以挪动的小车子里整理东西。何青欢一巴掌拍上去,冷笑声在老板头顶响起:“呵。”
她带有内力的一巴掌让竹子做的推车面上撕拉一声渐渐的从中心裂开,往外延伸。直到推车遍布了裂纹,老板听到异动才站直,然后一眼就锁定在裂痕的中心。何青欢已经把手从上面拿开,那道裂纹就更加的明显,老板下巴都要惊呆掉下来,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哆嗦着用颤抖的手摸了上去,发现这上面真的是裂痕,而小推车是真的给裂开了,老板整个人都不可思议的石化在原地。然而石化的不仅是他整个人,连同他的小摊子也整个的轰塌,“这。”
自己辛苦赚钱的工具就这么粉碎性的骨折,老板怎么也接受不了,红着一双眼睛就要去地上捞它的残渣,然而捞上来也只是一堆残渣,不可能再让它变成灭火筒。老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的阴沉,他站起来指着何青欢破口大骂,“都是你,这是你弄坏了我的灭火筒,你得赔钱!”
何青欢冷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花朝先开口对着他嘲讽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小姐弄坏的?明明是你自己的手一搭上去,它就坏了。”
“自己弄坏的休想赖到我家小姐身上。”
花朝嘟着嘴巴转向一边。何青欢瞥了绝望的店老板一眼,他还想狡辩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将一张脸憋得通红。“我们走。”
她勾勾手指,花朝就跟了上去,两人离开这里。留下欲哭无泪,因为一句话说错就失去了一天工钱的老板。人呐,一旦做了亏心事说了缺德话,总归会招报应的,所以做事最需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心。何青欢被刚才的那一句话扫了兴,走在这锦绣的京城大街上都不再那么兴奋的东瞧西看,而是直奔饭店去。花朝有些气鼓鼓的,那个没有良心的老板居然敢这么说自家小姐,真是无法无天。两个人走后,旁边的街道上驶过来一辆马车,车上坐着的正是楚王爷,楚昊有些疑惑的看着刚才那两个女子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眼熟。楚王爷带着些胡茬上冰凉的薄唇抿起,冷冷的声线说:“何清欢。”
楚昊马上反应过来,是近日来王府的那个女子,他立刻跪下来问:“王爷。”
——需要做什么。“拖走。”
——将刚才骂了人的老板扔出京城,不得踏入。从小就生活在楚王爷身边的楚昊从两个字当中就能领会他的所有意思。老板还在嚎啕大叫,哭天喊地的描述着两人的外貌特征,说着诋毁两人的话,引来了一群百姓的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