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茵铁了心要堵他,哪里会遂他的意,身子一横,又拦在他面前,“东垣大人,光顾着自个儿说话,却不听听别人作何回答,着实不是一个礼貌的习惯。”
东垣以为他的话说得够清楚了,没想到这个小宫女竟这样没眼力见儿,不由得沉了沉脸。“东垣大人,首先,我并不是要帮陆公公图谋拉关系、结帮派那档子事儿,不然,我为何不选择将衣裳一脱往您床上一爬这样省时又省力的招数,反倒选了求您教我习武这个吃力又不讨好的法子呢?”
“其次,我对自己这个小身板心中倒还有数,所以也从未想过要练就像您这样高强的武艺,我所求的,不过是能有一二防身的招数,实不相瞒,前段时日,我遭歹人挟持,若不是得了好心人所救,怕是早已冷透了被草席一裹就丢出宫去了,死里逃生后,我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习一些能傍身的功夫在身上,不求练就天下一绝,只求能不像上次那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欺辱,而无丁点儿的还手之力。”
东垣原本对平茵还有些成见,可此刻见她站得笔直,一对漂亮有神的双眸装满了决绝与坚毅,还有点点说到动情处而情不自禁出现的泪花,任是他还有甚么狠绝的话,此刻也都堵在喉咙口,一句也说不上来了。可天知道!那一星半点儿的眼泪,是平茵生怕自己的话说不动这位爷而生逼出来的,平茵知道,原主这张脸虽然不甚出彩,但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绝对是旁人都比不上的优势,稍稍挤出些眼泪,便能显得无辜又可怜,这样的“利器”,她自然要物尽其用了。东垣被她堵得没了别的说辞,只得瓮声瓮气地说道:“平茵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东垣是个粗人,可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到时候伤着了累着了,可不能怪我,还有,我的身份,可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你确定要和我这样身份的人打交道?”
察觉到他说话有了转圜的余地,平茵自然是要乘胜追击,忙顺着他的话说:“我不要您怜惜我,我要得是您真心实意地教我功夫。”
“还有锦衣卫又怎么了?又没有哪一条律法规定不能与锦衣卫打交道,这不过是世人的成见罢了,您何必把这些枷锁加在身上呢?”
平茵的话,着实令东垣为之一怔,半晌,他回神过来,忍不住轻笑一声,带着些赞许和兴味的目光点了点头,“好啊,明日戌时,到朝西街南向的东府找我,逾期不候!”
平茵一听,喜不自胜,忙朝他鞠了一躬,“谢谢师父!”
东垣并不回应,越过她径直走了。待东垣走远后,平茵才起身,喜滋滋地看向远处看了一场戏的陆千,陆千也难得露出了几分实打实的赞许的笑来。平茵忍不住有几分小得意:“陆千,我觉得你得改口叫我一声‘平姐’。”
“美得你!”
陆千刚向夸夸她,瞧她那副小得意的模样,又把夸赞的话都咽了下去,怕是他再夸她两句,她那尾巴都要翘上天去了!陆千转而敲打她:“他虽松了口,可似乎还没有真心实意接纳了你的意思,想来对你定还有诸多考验,你要尽力应对,若能博得他真心就更好了。”
“知道啦!”
没得到陆千的夸赞和奉承,平茵朝他作了个鬼脸,有些不以为意地应着。既然已经得了在他身边习功夫的机会,她就不信以自己的“社牛”属性,还收不服这个木头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