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茵被他盯得感觉如芒在背,手臂上也起了些鸡皮疙瘩,她有些不自在地反问:“为什么就不能是东垣大人了?有哪条律法写着我不能拜东垣大人为师吗?”
“他可是锦衣卫!”
褚司劭咬牙。“锦衣卫怎么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过是一份职业,怎么你们一个两个说得,好像锦衣卫就不能有正常人了一样。”
她就纳了闷了,上次东垣好像也想用他是锦衣卫的身份劝退她来着,可她真的没觉得锦衣卫有什么,相反,她还觉得锦衣卫那一身行头还挺酷的。褚司劭半眯着眼,唇边勾起一个讥诮的笑,“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连三岁小儿都知道,锦衣卫办事雷厉风行、手段狠绝,一旦被盯上,便是插翅难逃,别人都躲锦衣卫躲得远远的,你倒好,还上赶着贴上去!”
“我知道啊,”平茵耸了耸肩,她在影视剧里又不是没看到过,“可是我又没犯什么错,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简简单单的小宫女而已,又不是他们要盯着的犯人,所以我为什么要害怕?”
平茵不为所动的模样,令褚司劭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没心思也没耐心这样弯弯绕绕地问她了,而是蓦地捏住她的下巴,迫着她与自己对视,顷刻间,平茵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气势排山倒海般将她笼罩住。“那你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本殿与东垣的关系?本殿要听实话!若是胆敢骗本殿,本殿这次真的会罚你!”
后半句,褚司劭是磨着后槽牙咬牙切齿挤出来的。马车厢里的环境本就幽暗,褚司劭这样极具侵略性地攫着自己,说话也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令平茵觉得此刻的褚司劭像是一只罗刹恶鬼,恨不得马上就要将她给生吞活剥。平茵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也没心思像刚刚那样同他故作轻松的讲话了,而且从下颌处传入神经中枢的痛感告诉她,她今晚若是不哄好他,这段时间以来的经营和褚司劭那些涨起来的好感度值,怕是都会前功尽弃。平茵吸了吸鼻子,快速思考了一下东垣与褚司劭可能的关系,想到师父说褚司劭身边的东风便是他的师弟,再结合褚司劭围绕着她与师父认识这个话题的反应,便隐隐猜到了师父与褚司劭之间大抵不是单纯的皇子与大臣的关系那样简单,或许二人的交情还要深一些……想定,平茵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只知道师父和您身边的东风大人是同门的师兄弟,并不知道,师父和殿下的交情原来也不简单,不过我可以向您保证,您与东风大人的关系在此之前我是真的不清楚,就连师父和东风大人的关系,我也是今晚才知道的,殿下若是不信,师父就在里面,您可以向师父求证。”
平茵尽量拿出最诚恳最真挚的模样,一对带着些许湿漉漉的眼睛无时无刻都在向他传递着“我说的话句句是真的”讯息。褚司劭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在平茵那对无辜又可怜的眼眸中轰然坍塌了一大块,差点就要在这双仿若能蛊惑人心的双眸下缴械投降,他心中有些烦躁,想也不想就吼了一声:“闭眼!”
平茵不理解他的反应怎么这么大,但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吓到了,如受惊的兔子般阖上了双眸。啧,怎么显得越发楚楚可怜了?褚司劭也有些意外自己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如今的情绪像是在被这个女人牵着走了一般,一时之间觉得更烦躁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回到正题:“那你知道了东垣与东风关系不凡,就没有对本殿有什么想法?”
平茵没挣开眼睛,但还是对褚司劭的这句问话感到十分疑惑:“我能有什么想法……”“本殿要听实话!睁眼看着本殿!”
褚司劭又低吼了一声。平茵乖乖地睁眼看他,心中却早已将眼前的人吐槽了无数遍。一会儿要求闭眼一会儿又要求睁眼的,这臭男人毛病怎么这么多!不过面上自然不敢表现出什么不耐烦,更甚的,她此次说话连话音中都带上了几许无辜:“殿下,我此刻在您面前说得句句都是实话,殿下若不信我,找人调查我一番、得到殿下想要的结果便好了,何必跑到我跟前要我的这一声解释?就算我知道殿下与师父关系不凡又能怎样,难道殿下还在怀疑,我拜东垣大人为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要趁机接近殿下吗?看来,殿下只是不信我罢了,不然为何我上次同殿下解释了这么多,殿下也因着之前误会我的事向我道歉了,可转头又因为我与和殿下有交情的人有了往来,还是怀疑上了我,说到底,殿下就是从没信过我罢了。”
平茵说着说着,眼眶里竟转出了几滴眼泪来。这演技,她自己看了都佩服!而且这些无辜的话她是张口就来,连结巴都不带一下的。有一瞬间平茵甚至还觉得,自己还挺有当白莲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