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茵抿了抿唇,好不容易逮到和褚司曜见上一面的机会,哪里愿意就这样让对方溜走了,且说,若是让两人的误会就这样持续下去,她也是不甘心的。也不知是打哪儿借来的胆子,平茵竟也不拐弯抹角地就问了一句:“奴婢是哪里做得不好,惹太子爷不爽了吗?”
这次,褚司曜的脚步倒是停下来了,看向平茵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审视和无奈。他脚步一转,忽然逼近了平茵一步,二人之间的距离忽然也因着他这一步变得极近。“你是有自知之明,也懂得察言观色,胆子也大,原本因着这几点,孤是想怜惜你的,可你偏偏要借着这份胆大,作出欺骗孤的事情来!孤不治你的罪,便是给全了你情分了!”
褚司曜的一声低吼,令平茵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身子,很快又恢复至淡定无波的模样,平茵摇了摇头,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道:“殿下,奴婢扪心自问,自遇到殿下到现在,奴婢从没有一星半点儿的要故意欺骗殿下的心思,殿下既然说奴婢欺骗了您,奴婢倒是斗胆问一句,奴婢骗了您甚么?又何时骗了殿下?”
“平茵!别让孤瞧不起你!”
褚司曜忽的怒了,这个女人,连骗他的话都能说得这样脸不红心不跳,就连如今给她机会解释,她竟还不承认!他褚司曜也不是个真的草包,他当时是信七哥的话,可事后他也悄悄地差人去查关于平茵的种种,听到的结果与七哥告诉他的别无二般,事情他都亲自去求证了,她不是骗了他还能是甚么?他也没那么单纯,不是那些被骗了一次就觉得要天崩地裂了的毛头小子,他只是生气于不甘于,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有意思的小丫头,他打心底里也有几分喜欢,可偏偏这几分喜欢,被她亲手从自己心底里斩断了!他不降罪于她,已经是看在了他们曾经的情分上了。怒吼完这句,褚司曜没给平茵半点儿解释的机会,大步流星地走了。阿翌也略带戒备地看了平茵一眼,随后亦步亦趋地跟上了褚司曜。盯着褚司曜毫不留情面的背影有一瞬,平茵才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打了自己的脸颊一巴掌。叫你巴巴地迎上去舔人家,这下好了吧,人家压根就不care你的解释!不过也怪自己,这段时间光顾着攻略褚司劭了,若不是今晚与褚司曜碰上,她几乎要忘了她和褚司曜还有着误会在呢。可褚司劭那厮也不地道啊,他是与自己澄清了误会了,怎么就没想着跟褚司曜也说一嘴澄清一下褚司曜与她的误会啊?不管了,等过个几天,将青枝的事情了了,再花点心思和褚司曜慢慢解释吧。因着路上的耽搁,平茵在路上紧赶慢赶,终是赶在下钥前回到了宫里。回到司苑司的时候,四周一派静谧,唯有两边的耳房还有几声宫女的笑闹声。平茵脚步匆匆地往其中一间耳房走去,她一路赶回来走得急,再加上练了一晚上功夫,后背早已出了不少汗,黏腻得很,此刻只想打水洗漱。一道尖酸的声音却忽然从身侧传来:“哟,才回来,平茵妹妹真是个大忙人呢。”
平茵被这道声音吓了一大跳,循声而望,却见青枝正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若不是趁着月光还能看见她骨碌碌转溜的一对眼睛,平茵怕是真的会以为她是一只鬼了。平复过心情,平茵应答她的时候也不甚客气:“怎么了呢?怎么我就不能是个大忙人了呢?我可不像青枝姐姐有一身的本事才有恃无恐,我这人笨嘴拙的,可不得让自己像生产队里头的驴一样从早忙到晚,才能给自己多长些本事不是?”
“你!”
青枝被平茵阴阳怪气的话激怒,一双眼瞪得像铜铃一样恨不能从眼里射出两道激光来将平茵的身子射穿。平茵却盈盈一笑,仿佛在嘲笑青枝的狼狈,“呀,姐姐怎么生气了呢?我都说我人笨嘴拙了,不会说话,惹得姐姐不快了,妹妹这厢就向姐姐赔罪,姐姐海斗般的度量,万不要向妹妹我计较才是。”
说着,平茵还真向青枝欠了欠身子,而后顶着一张无可挑剔的笑走了。身后,藏匿在黑暗中的青枝攥紧了手,胸中恨意翻涌,恨不能将平茵那副讨人厌的嘴脸生生撕烂。等着吧平茵,很快,你便再也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