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今晚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只怕是……”想起刚刚在水下时慌乱无措的感觉,平茵心里就一阵后怕。“别说这样的话,不过你怎么会突然落水?”
褚司劭想起自己救起平茵时她俨然一副盛装打扮的模样,四周还有几个呼喊求救的伶人,不免感到疑惑。想到让自己落水的罪魁祸首,平茵的脸色就有些不虞,可她终究不好说太子的不是,只是摇了摇头,“只是一场意外罢了。”
“意外?”
在平茵有意隐瞒的语气中,褚司劭也探嗅到了几丝不寻常。“不说这个了,我很想知道,现在的七殿下是怎么看待我的?”
平茵不想说,连忙找了个由头转移了话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还不是之前殿下对我颇有微词,觉得我接近您是另有所图,后来虽经过我的一番解释,殿下相信了我的出现并非是心思不纯,如今过了这么些时日的相处,我很想知道我在殿下心中的形象有没有一些些变化?”
这些时日的相处,平茵不是感受不出来褚司劭对她的态度变化,从好感度值方面来说,褚司劭的好感度变化也很可观,如今已达到了45/100之多,仿佛只要她再加把劲儿,拿下褚司劭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她呢?虽然刚开始她也很不满于褚司劭对自己的成见,可人心毕竟也是肉长的,褚司劭这段时间也算是照顾她,还救了她,若她说她对褚司劭没有改观,没有好感,是不可能的。“你很在意?”
褚司劭反问,语气中忽然多了几分揶揄。“诶?哪里有‘很’?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只能算是一点点在意而已!”
平茵才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小心思,嘴比鸭子还硬。“如果只有一点点的话,那本殿就不说了喔。”
褚司劭忽然靠近她,唇边勾起一抹放肆的笑。“你……不说就不说,靠这么近干嘛?”
平茵瞬间红了脸,天知道,刚刚那个背对着光,肆意地笑着的褚司劭,到底有多勾人!看着脸红成猴屁股似的平茵,褚司劭心情大好,倒不是因在捉弄平茵中获得什么快乐,而是他敏锐地捕捉到,平茵的心思,会不会和他的心思也有一些相似呢?那,他对她的心思又是如何的呢?刚刚看到平茵落水时那副紧张和着急的心情还历历在目,若说不在意她,褚司劭做不到如此欺瞒自己,可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起了这样在意的心思?如今的她在自己心中,又是怎样一番形象和地位呢?并非褚司劭不想说,而是他发现自己也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索性任由气氛这样暧昧下去。且说凤极宫那边,听说褚司曜不仅对自己的安排不买账,还任由褚司劭得了英雄救美的机会,晏宛简直是气得恨铁不成钢。“原本过了今晚,这阖宫上下都该明白平茵是我看中的人,你倒好,白白送上门的机会,你竟这样拱手送人了?你小子,要到甚么时候才会把娶妻之事放在心上?”
晏宛颇有怨气地瞪着垂头站在下首的褚司曜,照今晚的动气程度,只怕是连着吃十日小厨房做的新糕点都没法儿安抚好晏宛的心了。“母后,儿子不想娶平茵那样工于心计的女子!您之前一直说儿子的婚事由儿子自己拿主意,儿子如今有自己的主意,母后何故还要如此责问?”
褚司曜如今也是正气头上,说话难免重了些。“工于心计?何以见得?”
“平茵原先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下等宫女,短短几月便摇身一变成了主子们眼前的红人,还成日在儿子和七哥面前转悠,若说这不是有所图谋、工于心计,儿子是不信的。”
“你啊,糊涂!谁能保证人总是一成不变?工于心计那又如何?只要是对你真心便不足为惧,且你说她有所图谋,那你七哥何尝又不是个精明人物,为何又会如此在意那丫头?你七哥,可不像是会拿自己的儿女感情作儿戏的人,更不是那等任由自己被人拿捏的人,若是她真如此心机深沉,早便死在了你七哥的剑下,还等得到现在?”
晏宛一连几问,却让褚司曜回答不上话来,今晚,七哥紧张兮兮地抱着平茵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平茵是否真的如自己想得那般坏,这在褚司曜心中仿佛又成了一个谜团。“儿子,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你以为的真相并非是靠你觉得如何,便能判定真假的,日久见人心,这人,就如同被薄雾遮住的青山,你靠近青山,才能略略窥见全貌,你爬上青山,才知它的真貌,随意揣测、妄下定论,可不是君子所为。”
晏宛又语重心长道。“儿子谨记母后教诲。”
褚司曜眼神动摇,看来是将晏宛的话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