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七皇子府。平茵被褚司劭以帮忙修理七皇子府中花草事宜的理由,从司苑司借调到七皇子府里来已经有几天了,刚开始的两日,褚司劭尚且以平茵落水后身子还未痊愈为由,不让她做些重活,让平茵只是歇息着。可平茵到底也有些不好意思白吃白住不干活,请求了褚司劭两回,褚司劭这才松口,让管事的给她安排了一些活。本着报答褚司劭连着两次帮助自己的心,平茵也算是尽心尽力,就差恨不得将七皇子府都上上下下修葺一番。褚司劭见状真是分外无奈。不让平茵做什么她非要求着你做些什么,让她做些什么吧,他又担心她将自己累着了,啧,真是放心不下。这日,褚司曜拜访七皇子府。穿过曲折冗长的长廊时,褚司曜不是没看见正在院子里照料花草的平茵,这竟让褚司曜有一种这堂堂七皇子府好像有了个女主人般的恍惚感,一时间,他对于七哥的做法越发不解。来到书房,褚司劭正坐在窗前看书,透过敞开的窗户,正好能看见在院子处忙碌的平茵,褚司劭时不时翻动书页,又时不时抬起眼看向平茵,眼中竟能偶尔透露出几丝情意。褚司曜从未看过自家七哥何时对女子露出过这样的神态,竟吓得在进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褚司劭自是听到了褚司曜发出的声音,他放下书本,蹙着眉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七哥,进你书房的门槛还挺高哈。”
褚司曜讪讪地笑着,试图掩盖自己刚刚的失态和丢脸。见是褚司曜来了,褚司劭竟瞪了他一眼,哪里还有之前见面时那副和气的模样,这让褚司曜又是不解,他什么时候惹到七哥了?不至于自己吵到他,他就要跟自己黑了脸吧?正是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褚司劭招了招手,“过来,在这儿站着。”
褚司劭指了指他身侧的位置,语气更是不辨喜怒。糟了……这位置,这语气,这黑脸程度,一下子就让褚司曜想起小时候他被七哥督促功课时的日子。小时,他的悟性不如七哥,父皇时常让七哥督促他的功课,七哥看似好相处,实际上比教书的师父还严厉,尤其是在他完不成课业训斥他时,便让他站着听七哥的训斥,在受了七哥的几次耳提面命后,褚司曜一见褚司劭黑着脸让他站着某处,就知道自己要被训了……就像现在一样。“七哥!弟弟做错什么了?”
褚司曜一下子就急了,扭扭捏捏不肯过去。“呵,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过来!”
褚司劭指着身侧的位置,越发严厉了。“七哥!弟弟已经长大了!你好歹也给身为太子的弟弟留几分面子!”
“还学会跟我摆架子了?弟弟做错了事情,做哥哥的还没有教导的道理了?我若是真惧你的身份,小时也不会拿着戒尺追着你满宫跑了。”
褚司劭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像极了恶魔的低语。褚司曜极不情愿地挪着步子走到褚司劭指定的位置,扁着嘴,一副“我难道不要面子的嘛”的神情。“那一日,你和平茵到底起了什么争执,使你推她下水?”
褚司劭倚在身后那张镂空雕花檀木圈椅上,严厉地审视着褚司曜。虽说落水事件发生时,褚司劭追问平茵,后者并不愿意透露真相,可经不住褚司劭派人稍稍查验,便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他正要找时间好好问问褚司曜为何会如此意气用事,不曾想罪魁祸首今日倒先找上门来了,那便别怪他对褚司曜一顿数落了。若说刚刚褚司曜还沉浸在不知自己犯了何错的担忧中,此刻听到七哥盘问之事,他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问出了这几日困扰在他心头的疑惑:“七哥!那平茵在你心中到底是何等地位,你会如此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