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程发着誓给自己灌鸡汤时,爬梯上方却传来异响。白程愣了一下,连忙向后退去,紧张地盯着竖井出口,似乎下一秒就会有一个怪物出现在那里。
接着一具爬满绿色虫子的尸体“砰”的一声狠狠砸在地上,碎成了一滩肉泥,血液溅射的到处都是。 还好白程及时退出去足够远,只是粘到了一点点血。 就在白程脑子一片空白,以为那些绿虫子要来攻击自己时,却发现那些绿色虫子仿佛是在抽搐,并未上来攻击自己。 白程进退为难,挣扎一番后,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检查尸体。不,是肉泥。 “怎么有一股杀虫剂的味道?”白程有些纳闷。
“难道说是,有人要下来了?”白程有些惊喜,“看来之前这具尸体是挂在了上面某个地方,那些人下来时发现这具尸体,然而绿色虫子对他们发动了袭击。其中有人携带了杀虫剂,对虫子反击后,再将尸体丢了下来。”
白程思索:“但是这尸体能摔成这样,恐怕高度也还是很高,如果在这里干等着,恐怕还要等上半天。如果他们半途而废,又上去了,那就更糟糕了。”
考虑完后,白程开始向上爬去。冰冷的爬梯冻得他的手失去了知觉。随着他离开温暖的谷底,失去供热作用的极地探险服完全无法阻挡寒冷的侵袭,白程感觉自己堕入了冰窟。 “不行,要坚持下去。”
在讻族之心的加持下,白程的身体机能得到了很大的增幅,虽然寒冷依旧致命,但可以让他在寒冷中坚持更久。 一路向上,不少爬梯都被破坏过,有时候白程不得不选择向上跳跃来抓去爬梯,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 白程已经爬了两百多米,找了个较稳固的地方休息了一会儿。 虽然寒冷,但是这样向上爬也让白程的身子热了起来,流的汗夹在衣服和后背之间,只要一停止运动就因为热量流失而瞬间结冰。 白程选择休息的决定让他陷入了困境。由于身上结的冰在进一步吸去他身体的热量,他已经冻得浑身发抖。 为了让自己再次热起来,白程开始拼命向上爬,希望自己的身体可以产生足够热量来对付寒冷。 可爬的越快,就越累。白程已经又累又冷,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啊,有光呢……两个黑衣人……” 白程醒来时,睁眼看见的是黑色的车顶。 猛的惊醒,自己居然在一辆打着空调的车厢,身边是正在闭目养神的约翰和一边刷着手机一边笑的林长余。 白程缓缓坐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军用运输车的后厢里呀。”
林长余心不在焉地回答,随后看了白程一眼。然后他又看了白程一眼,眼中全是震惊,“你醒了?”
随后林长余摇醒约翰。看见白程醒了,约翰长出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挂了,没想到你还能生还,简直是奇迹。你在冰谷下面发生了什么?”
白程摇摇头:“这个,恕我不能相告了。”
“豁,小白脸装神秘呢?没有我俩,你就冻死在竖井里了!找到你时,浑身上下全是结了冰的汗,再晚一步你都得成冰雕。不过我很好奇,从一千五百米的地方摔下去,居然毫发无损,真是奇怪了。”
“这样子也不行,只能编个谎言来骗骗他们了。”
白程思忖许久,道,“好吧,我只能告诉你了。我和被我拉下去的那个佣兵一起,坠入了一个巨大的温泉湖里。”
“打住,温泉湖?”
林长余怀疑地看着白程,“这下面有温泉?”
“是的。应该是地震导致的。况且南极底部是有火山存在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长余尬笑了一下:“还真不知道呢,大学士。”
白程白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跟格林一样贱? 约翰看着白程:“就算有湖,从一千五百米的高度入水,如果湖水不够深,就会砸到湖底。而且这么高的速度,哪怕是在接触水面那一瞬间,也足够致命了。”
“这个,我和被我拉下去的那个人在空中缠斗,在落水前把他当做了缓冲垫。”
“……”约翰笑着摇摇头,“那你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这个嘛,后来我被一只讻捞了起来,在我还有残留意志时,那家伙扯开我的面罩,喂我吃了一块生肉一样的东西,还血淋淋的,恐怕是刚从哪里割下来的。然后,我的身体就奇迹一般恢复了。”
林长余刚才是强忍住笑,现在是直接笑了出来,“小白脸,你可真会编故事,你这事传出去,别人不得笑死。你以为你是死侍呢?还能再生?”
“信不信由你。”
白程面不改色,“这世上有很多未知的事物。”
约翰拍着白程肩膀:“我信你。”
白程点点头,道:“谢谢你,约翰,虽然知道你是为了完成史密斯的任务,但我还是很感激你。毕竟……豁出命来救我,而又与我非亲非故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约翰怔了一下,换换低下头:“抱歉,白程,我为先生将你卷进来的事道歉。”
白程释然一笑:“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如果没有史密斯,我可能已经被其他的组织绑起来拷问了。”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这么一说,我还得向格林道歉。如果我当时没有把责任推他,他恐怕也不会这样去死。”
“我说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林长余听不下去了:“我说你们两个要追悼等回去追悼也不迟。特勤一队的人还在等你们录口供的。我和他们交涉过来,称你们两个是无辜被卷入的,只要你们好好配合他们,把在实验室里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他们就不会刁难你们的。”
白程微微颔首:“响尾蛇呢?你们抓到了吗?”
“抓到了,在隔壁车厢里扣着呢。”
“带我去见她。”
车门一开,响尾蛇和汤姆不约而同地抬起头,随后露出震惊的表情。 汤姆被惊到说话结巴:“你……你,不……不是……” “很意外对吗?是不是觉得我死定了?”
白程跨到车厢里,“但我现在在这里,审视着你们,就是天意。”
林长余凑到白程耳边:“你怎么突然那么中二了?”
可能是因为这个剑印的原因? 白程扶额,“这个细节你不需要在意。”
响尾蛇死死地盯着白程:“为什么是你活着,而不是他。”
“你的手下被我当做缓冲垫,当场就死了。怎么,难道上头会让你们这种恶贯满盈的人幸存吗?你们经历过这么多次任务,相必杀了不少人吧?你们觉得该活着的是你们这些杀人犯吗?”
响尾蛇猛的起身,想要扑向白程,却被一边看守的特勤队队员狠狠压住,动弹不得。 “我白程,在这里警告你,你的人若是感碰赵月明一根毫毛,我便十倍奉还!”
所有人都怔在原地,随后林长余憋不住笑跑了出去,约翰则是疑惑地看着白程,眼中满是不解。响尾蛇眼中起先是惊讶,随后满是不屑。 “我到要看看,你怎么奉还。”
此时此刻,禁区封锁线。 “听说山脉那边有一个入口的驻扎军全被人刀了,真的假的?”
“不可能吧?谁闲起来为了进入禁区而杀联合国的军队啊?”
忽然,警报铃响彻在整个营地,两名闲谈的士兵冲出营帐,却傻了眼。 只见一支望不见尽头的车队正向入口方向靠近。 “向他们发送信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看样子来者不善,准备战斗!”
“这么多人,我们完全抵挡不住啊!”
“坚持住,等待支援就行了!”
军官忍不住骂道:“在想什么呢?还不知道对方来意就胡思乱想。所有人进入戒备状态,我去交涉。”
就在所有士兵进入戒备状态后,车队也抵达了军营门前,不等军官发言,为首的那辆车的副驾驶摇下车窗就给了军官一枪。 战斗瞬间打响。尽管士兵们受过专业训练,也抵不过人多势众。在射杀了十几名敌人后,所有的士兵也全都阵亡。 摇下吊桥,车队丢下同伴的尸体,飞快地向禁区内进发。 正在雪地里狂笑的林长余忽然被对讲机里的声音打断。 “长铗,有一支来路不明的车队刚刚射杀了十三号入口的驻军,正在向你们赶来,人数恐怕在四百人左右。”
林长余满脸震惊:“这么多人?我们这里就只有四十来人,怎么打?特勤队主要是处理特殊事物的,正面作战的战斗力比那些驻军差太多了!”
“所以你们有两个选择。立刻撤离,暂停实验室探测计划,或者构筑防线,支撑到援军到来。”
“能不能派几辆轰炸机?”
“恐怕不行。”
对讲机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无奈,“最近的机场没有轰炸机,只有五架侦察机和两架歼击机,而且其中一辆歼击机在刚刚追击轰炸机结束,再次起飞需要时间。况且他们有携带防空武器,刚才前去侦查的无人机已经被击落了。”
林长余头皮发麻:“好的,我知道了。”
得知大敌当前,所有特勤队的队友都进入了极其紧张的状态。 “撤退肯定来不及,还有人在实验室下面,等他们上来,敌人肯定都在脸上了。所以赶紧布置防线,撑到援军赶到。而且我们有空军优势,虽然只是歼击机和侦察机,但是这也为我们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所有对人将车辆分散的停起来,将实验室的电梯围在中间。 “如果真的撑不住,第三小队掩护,所有人撤入实验室内!”
“明白!”
白程此刻心里五味陈杂。明明都经历过好几次生死了,实验室里活着出来了,冰谷里也活着出来了,现在还有一场枪战,头都大了。他现在只想着回家,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手机也早就丢了,三天没有收到赵月明的消息了。白程现在只感觉浑身蚂蚁在爬,而且有一点希望战斗赶紧打响赶紧结束,然后回家睡觉。 林长余走进白程和约翰待着的车厢,注视着两人。 “他们真的能打正面战斗吗?”
约翰看着林长余,“据我所知,特勤队是负责处理南极特殊事件的队伍,不像那些驻军一样有过专门训练。”
“是啊。”
林长余叹了口气,“可惜了WCSD现在忙于处理非洲加勒比的一处丧尸病毒研制事件,没精力处理这里。”
白程有些疑惑:“呃,这世上真的有那么多人反人类吗?”
“你刚也说了,这世上未知的太多了,有些不确定因素会威胁人类文明整体的存亡,WCSD的目的就是尽可能消除这些不确定因素。”
白程更吃惊了:“这里的东西真的可以威胁人类的存亡吗?”
林长余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权限没那么高。不过上面的人肯定知道。”
“长铗,南极半岛市是没有驻军的,联合国已经向阿根廷寻求援助,阿方已经派出了一个团的空降兵,正在火速前往你们那里,大概四个小时到,敌人大概还有三个小时到达你们那里,撑一个小时,没问题吧?”
听完对讲机里的声音,林长余点点头:“没问题。”
约翰笑了:“看样子,全世界都在看着南极呢。”
白程微微颔首:“那么,你们觉得,敌人是谁?”
林长余叹了口气:“虽然他们说是来路不明,但我知道,能派出这么多不要命的家伙,多半是APO了。妈了个巴子,朴天正那个王八蛋,就是巴不得我下不了班,唉。”
白程长处一口气:“也只能是他了。不过我在想,他真的只是为了找回他弟弟的尸体吗?”
“这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这家伙阴险狡诈,十句话九句假。”
白程的思绪回到了那个晚上,抽着雪茄的男人,眼神中的伤感与痛苦并不像假的。 “也许,他也有苦衷吧。”
林长余冷笑一声:“管他有没有苦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程抚着额头,看向远处苍茫的雪原 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