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简看着从武圣窟里面淘来的武功秘籍和笛子发愣半天,里面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变成了这么都看不懂的玩意儿。什么内化于心,什么攻守于形,什么气沉肺腑,她完全都不会啊。果然,她和古人都有语言隔阂,压根就看不懂这书上写的东西。另外,学笛子也是个棘手的事情。从来也没学过怎么吹笛子,吹了半天也找不到要领,笛声简直是呕哑嘲哳难为听,一旁的晏适都听不下去了。
“我说,你这是吹笛子,还是吹命呢。”他捂着耳朵一脸嫌弃地说道。
“额,不好意思,第一次上手,不太会吹,关键是这玩意儿也太难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而后说道,“我去林子里面吹吧,不好意思哈。”
“省省吧,别去祸害小动物了,”他有些嫌弃地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道,“那是你太笨了,笛子是最好上手的乐器了。”
你行你上啊!!!她十分礼貌地问道,“那么请问你会吹笛子吗。”
“这是自然。”
他十分骄傲地昂着头,嘚瑟地说道。
梁简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立马十分诚恳而虚心地问道“那你可以教教我吗,我可以付学费。”“就你这天资,还是算了吧。”
他揉了揉耳朵,刚刚那难听得耳朵都快报废了。
“你是不是就不会吹,我看你吹牛倒是吹得比笛子好。”他嗤笑一身,从路边捡来一根竹子,简略修改了一下,做了一根笛子吹了起来,虽然听不懂,但是只觉得笛声悠扬,我靠,好好听!!! “不过我是不会教你的,激将法对来说没用。”
一曲罢,他收好笛子,倚在车头闭目养神起来。
没用你还吹?!就是为了显摆呗???可她也不敢吐槽,只是耐着性子请求半天,他还是不为所动,口干舌燥之下便放弃了。 不教就不教,老娘自己摸索,我就不信了,区区一个笛子,她还吹不了?!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天道酬勤,功不唐捐,努力的人终将有回报。 在吹了一个下午之后!晏适实在忍不了了,进马车里来把笛子抢走了。本来还向据理力争一下,结果发现,打不过,于是躺平了。 没了笛子就只能先学一下曲谱吧,结果曲谱上面的符号和天书似的,看不懂。正要放回木盒时发现里面还有一本真气修炼秘籍。还带附赠的!真想给那位前辈点个五星好评,服务很周到嘛。看了扉页解释才知道,光学曲谱是没用的,吹笛子的时候还要注入真气配合笛音,真气越强,杀伤力越强,否则,吹出来的就只是普通的笛音。原来如此,涨知识了。 本来还担心看不懂,但是书里居然有配套注解,非常通俗易懂,对入门小白很友好!!!不过有点奇怪的是,注解和正文的字迹不太一样,注解的字写得要比正文秀气,而且注解的字比较新,颜色比较鲜艳。难道是前辈临死前怕后人看不懂特地写上去的?此刻前辈,你,就是我的神! 接下来几天就按着书上的注解练真气,但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按着注解练一会就会岔气,全身上下似乎被针扎似的通,什么鬼,练真气还带容嬷嬷服务的?!不对啊,看原书里说,练真气时上下筋脉融通,一股气流自由畅行,身体逐渐轻盈,也不是这样啊。现在这倒是像真气紊乱,走火入魔了,痛得人满头大汗。 “你没事吧?”这动静太大了,都惊动了晏适。
没事就吃溜溜梅???我靠,这个魔性的广告词还真是深入骨髓啊。 “没事,一会就好了。”她蜷缩成一团在角落里面默默忍着,反正不死不伤,只要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我给你看看吧。”说着他走进车厢了,把起了脉。
“谢谢,你人还挺……” “不免费把脉,一次四两银子。”“挺会趁火打劫的!!!你把个脉四两银子,怎么不去抢啊!!!”
她对这种落井下石的行径表示强烈谴责并在内心默默鄙视他。
坐地起价,趁人之危,无德小人,衣冠禽兽,人面兽心……此处省略一万字 “你莫不是装的,看你这脉象安稳,不像有事啊。”他仔仔细细地试了好几遍,但脉象显示她并没有事,只是这幅虚弱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她有些无力地闭上眼睛,看来是不伤buff在起作用,这么痛,还以为死不了也得经脉受损。 “既如此,就没事了,一会儿就好了,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谢谢。”等了半天,他居然还坐在这儿,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好一会儿他才说。 “四两银子。”
他37.3度的嘴里说出了比寒冰还无情冷酷的话来。
“你都说了没什么事,又…又没开药,又没治疗,怎么…还要银子。”“我说了,把一次脉四两银子,这做人可不能这样不讲信用。”
他还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我不讲信用?我还说你是庸医误诊呢!我……都快痛死了,你…你还……”说着她痛得喘了好几下,断断续续地嘟囔着。 这一路要花钱的地方多了,现在这些还勉勉强强撑十天半个月的,之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搞钱。四两银子,哪能这么随随便便就给出去。他要坐着就坐着,又不会少块肉,打定主意就不理睬他了。但是这痛实在难熬,得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乎,她就开始背起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悦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也是经过高考的人,其他的都忘得七七八八,就这《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还滚瓜烂熟,当时她可喜欢这一篇了,那可是天天背,每次遇到困难就会想到里面的名句。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有些费解地看着她,这篇文章倒是闻所未闻,挺起来振聋发聩。
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想理他,还是继续背吧,背书确实能转移注意力,虽然还是很痛,但感觉比刚刚好了一点。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她有点背不下去了,这疼痛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这是在转移注意力?真那么痛?要不要我帮忙,二十两银子,怎么样。”他用袖子擦了擦她额头上的虚汗,啧,要是被风吹了怕是明日要头痛了。
呵呵,她无语地看着他,现在就剩二十几两,给你了我喝西北风去啊。 “不用了,谢谢。真想帮我,就请出去,好走不送。”她没好气地说道,而后翻过身去不看他那副小人得意的嘴脸!!!
“我不走,我倒要看看你能熬多久。”说罢,他还真就一直坐在旁边吹起笛子来,不知怎的,这笛音似乎是有舒缓的效果,她逐渐觉得没那么痛了。
断断续续背了好几遍后,终于缓过来了,身上还有余痛,但比刚刚可好太多了。 “谢谢。”她气若游丝地说道,仿佛下一秒就要归西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笛音的效果,但这一声谢还是先说为敬。 “你这人,看着瘦瘦弱弱的,倒是还挺能忍的。”他倒是有些佩服了,还没见过几个能忍过筋脉逆转之痛的。
“嗯。”她闭上眼睛,有些神志不清,昏昏欲睡了。
“诶,对了,你刚刚背的那东西可有意思,你写的吗。”他饶有兴味地品鉴那篇文章,只觉得精妙绝伦。
“不是,是一位名唤孟子的先圣写的。”她挣扎着坐起来,靠在马车上,一边调息一边说道。
“你给解释解释呗。”梁简只是送他一个白眼就不想再理他了,刚刚痛得都脱力了,现在没精力去讲这些。 “不白讲,我可以教你吹笛子,至于能不能学会看你自己,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尔反尔,我要是给你讲完了你不认账怎么办,这样吧,我一天给你讲一段,你每天教我学一点。”
“你倒是聪明,行吧,成交。”
他与她击掌为约。
于是接下来几天,白天跟着晏适学吹笛子,讲解那篇文章;晚上就苦练心法。 有一说一,他确实是厉害,即使是梁简这种对音律一窍不通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极其厉害的厉害。而且,他的讲解十分通俗易懂,她能很快就跟得上。 一路上过了三天梁简就逐渐入门了,她已经摸索出了一些笛音规律了,勉勉强强可以吹出来一首磕磕绊绊的曲子。只是每次她吹笛子的时候都要被晏适赶得很远,说是她的笛音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耳朵。事实证明,她吹的笛子,所到之处,生灵绝迹,鸟兽尽散,简直是到了人憎鬼恶的地步。 “其实,能吹得这么难听也是一种本事了。”晏适一个劲儿地憋住笑,最后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无语地看着他,默默拿起笛子。 “有话好说!别!”他还没说完,只听到一阵鬼哭狼嚎般的笛曲传来,一时间只觉得眼前一黑,耳鸣眼花,天地都失去颜色了。
“师傅,我吹的好听吗?”梁简很满意她的成果,看着瘫在一旁一蹶不振的晏适甚是得意。
“……出去别说我是你师傅。”他可算是体会到当初那老家伙教他的时候是多么绝望疲乏,想不到风水轮流转居然也轮到他自己了。
“那可不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做徒弟的当然是要牢记师傅的教育之恩啊!”来啊,互相伤害啊!
“你!行!”“这还得是师傅您教得好啊!”
她继续补刀,“为了不辱没师傅的名声,我接下来可要勤加练习了!”
“…………”他突然觉得教她是一个无比错误的选择,简直就是挖坑给自己跳! 于是乎,原本是梁简逃,他追,现在是梁简撵着他跑。整天软磨硬泡要学笛子,他可算是遭了大罪了。最后,在经过长达半个月的魔音折磨,晏适总算是把梁简调教得颇有成色,起码她的笛子能给活人听了。 笛子完了接下来就是真气了。 有了前车之鉴,梁简琢磨了很久,练习心法为何会如此危险?原因出自哪里?注解是骗人的?不应该啊,前辈不至于这么无聊啊。被动手脚了?也不像啊,拿出来之前木盒子一直是在万圣窟,没人进去过。难道是那个神秘的疯子?也不对,他要是不想我练玉笛功法直接毁了就是,不用这样拐弯抹角。 在冥想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她突然就灵光一现。拔出惊晚刀要反其道而行之,不可用力,那这心法会不会也是一样的?和注解上的反着操作就好了?于是她做好心理准备,浅试了一下,没想到就成了,于是她便放心大胆地和注解反着来练。寻常练武之人最忌真气紊乱,一旦练功时真气紊乱,轻则筋脉尽断,成为废人;重则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因此,他们练真气都是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挪动前进,求质求稳,因此修炼进度较慢。但梁简不怕,成为废人?笑死,她现在和废人没什么区别;爆体而亡?笑死,根本死不了。她这样放心大胆地练反倒是进步神速。 接下来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就是这几日怪事频频。比如,不知哪里来一条毒蛇钻进车厢里,梁简被咬了一口,肚子就开始绞痛起来,后来试着用真气把毒逼了出来;又比如,好端端的在河边练习吹笛子,突然脚底一滑掉河里了,由于不会游泳又死不了,愣是在水里泡了好久才等来晋南,这才被捞上去。这数九寒天,虽然没有被淹死,但是整个人都冻木了,在火堆旁烤了好久才好转;再再比如,在客栈睡觉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起火了,房门还打不开,直等到整个店都烧没了才出能去的。周围的居民还以为是什么大罗神仙下凡,纷纷来参拜,不过刚好可以从他们哪里坑了些钱过来。等等,好像打开了一条奇奇怪怪的致富之路! 这几天简直是多灾多难,是不是因为男主出事也顺带这影响到她的气运?这个种马男主,真的是啥也不是! 啥也不是的北城渊默默打了个喷嚏。 文章本来也没有多长,两三天就讲完了,晏适在一旁回味着,梁简就跑到别处去练习笛子,两个人互不干涉,倒也换来一段时间的和谐。 直到她出去练笛子的时候,晏适‘一不小心’赶着马车跑了!跑了!!跑了!!!连带着她的行李,她沿着车辙追了大半天,上气不接下气地。 好不容易追上了,接下来几天,他总会有意无意地先把马车赶走,到后面甚至是当着她的面把车赶跑了,于是乎每天便多了一项长跑活动。 气倒是顺了不少,吹笛也更加灵活了。只是这种练气方法是不是太折磨人了!? ———————— 梁简:各位看官老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嘞~ 晏适:咱们这是成了卖艺的?! 作者:什么卖艺的!多不好听!!这叫为了你们贫穷的阿妈挣点吃饭钱!!! 梁简:呵呵,系统,这个老货忒不要脸了。 系统:奏是,奏是,脸呢!脸都不要了!! 晏适:关门,放阿简,吹笛子! 作者:不是,有话好好说,不要搞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