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有人在我面前杀人。”
如意窃喜之余还有些鄙视溫梓烨：“你还是个朝廷命官呢，竟这样不经吓。”
溫梓烨哼了一声：“文人高雅，武人粗俗。我才不屑！”
如意“嘁”了一声，而后又问道：“那之前为何军营里的人不见动静？陈大人反叛，他们不知道？”
“你是说顾将军？”
溫梓烨挑眉，“城门早就关了，他也得不到消息，那陈大人似乎还涉嫌假传圣旨。顾将军得不到上头的命令，王爷又不在军营。那陈知府说什么他自然就信什么了。”
溫梓烨说完又看向如意：“虽我一直呆在京中，可镇南王的名气我也听说过一些，这回连那东夷公主都被他祭旗了。想来余下的那些虾兵蟹将于他而言也不足为惧。”
“不是还有个东夷首领？还有那副将的孩子，可找到了？”
如意问道。蛮夷首领掳走了秦策手下副将的儿子，秦策带人去追，这才失踪的。“蛮夷人，生性好斗。上任蛮夷首领王爷都能将他打败，更何况他儿子。那孩子才五岁，这新任的东夷首领不过是想逞逞威风罢了，可他却打错了算盘。镇南王最是个不怕威胁的，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溫梓烨喝了口茶，又道：“怕是连那东夷公主来劝和都是个幌子，不然那陈知府也不会闷着头去与他们作伙了。”
“那她冒着危险过来，又是为何？”
如意想不明白，既然已经与陈知府暗通款曲，为啥还要做戏说来求和的？“为了看你呗！”
溫梓烨伸手拍了下她的脑袋：“来看看你这个人质，够不够资格让镇南王也背叛北齐。”
“啊？原来他们软禁我，是想拉拢秦策啊！”
如意还以为那陈知府将她关起来，是为了威胁秦策，置他于死地呢！溫梓烨摇了摇头：“说句大不敬的话，圣上之所以能坐上皇位，少不得镇南王在前头为他铺路。如今北齐内外，乃至边境小族，哪个不知道镇南王在北齐的份量？若能拉拢他，这北齐便是他人的囊中之物了，想拿下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如意有些得意：“你瞧，方才还说武人粗俗呢！这关键时候，不还是全靠着他们了？”
溫梓烨瞥了她一眼，继续喝着手里的茶：“镇南王，倒也不粗俗。我最欣赏的，便是他明明身为武人，却有着骨子里的的谨慎沉着。爹当初之所以不反对你们的婚事，也是看到了这一点。”
如意也觉着有些口渴，她伸手去够桌子上的茶杯，却被溫梓烨一把夺走了：“你有着身孕，喝什么茶！”
如意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调侃道：“哦，我说呢。原先大嫂嫂怀睿睿的时候，你可是一个劲儿的给她倒茶喝。后来被娘撞见了，给你一顿好训！”
溫梓烨拿出了黄潇送来的八宝茶泡给她喝：“那个时候我知道什么？头一次当爹不是什么都不懂吗？你瞧这回做舅舅不就有经验了！”
如意见他将一小包干货直接倒进了茶杯里，又拿热水泡开，不禁有些好奇。待泡好后端过来一看，里头有枸杞、核桃仁、红枣、桂圆等，还有许多她叫不上名字的玩意儿。如意拿过来闻了闻，味道比不上茶叶的清香，到底说不出是什么味儿。她又浅尝了一口，倒也能喝下去。不过这几重味下来，她并不怎么喜欢。“这是什么茶？”
如意忍不住问道：“你哪里得来的？”
“黄潇给的。”
溫梓烨又给她添了些水，“说对你有好处，你还是多喝些吧。”
如意勉强又喝了两口，实在喝不下去了，便放下了。转而问道：“你说，秦策这一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溫梓烨见她实在不想喝，也没有勉强她，回道：“快了一夜，慢了两日也是有可能的。咱们本来有七万将士，王爷之前与老首领那一战，也只是损了两千余人，东夷损伤惨重，足有一万多人。况我听说，新任的东夷首领并没有什么领兵的才能，惯会做些小伎俩而已。”
如意原先以为秦策是不用冲锋到前头去的，只在后头指挥便可，并没有什么危险。可自从他斩下东夷首领头颅的消息传到京中的时候，她才知道，秦策身为王爷，最是要身先士卒的。当天夜里，秦策率众夜袭东夷大帐并一举剿灭了东夷将领的消息传了过来。如意下半夜好容易才睡着，溫梓烨也没有去打扰她。她白日里给京中去了好几封信了，宫里一封，温如锦处一封，温府又是一封。是以白日里睡到天色大亮才起床。绿倚和绿珠伺候着如意收拾的差不多了，绿倚轻声提醒道：“姑娘，怀清在院子里站了大半夜了。”
如意微微惊讶，“怀清？”
怀清在得知秦策在通州失踪的消息后就赶来了通州，前日见到时也没看到他啊。“快让他进来。”
绿倚得了话儿，去门口将怀清叫了进来。怀清也是瘦了许多，他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朝着如意跪下了，膝盖朝地时“砰”的一声，将如意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你这是做什么？”
怀清头也不抬：“娘娘，卑职有罪，今日特来请罪！”
如意愣了愣：“什么罪？”
“卑职当初不与您招呼便自作主张来了通州，没能尽责遵照王爷的吩咐保护您，是卑职的过错！”
怀清说的一板一眼，如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笑道：“我当时什么事呢！你来通州是帮着寻王爷，我还能拦着你不成？快起来吧。”
怀清却是倔的很，动也不动：“还请娘娘责罚！”
如意见他不起来，柔声道：“你与王爷自小一同长大，情份自然不比旁人。听到他有事，你着急些，那也是应当的！你瞧，我不是也来了通州吗？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也是罪人了！”
怀清明显顿了顿：“这···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如意站了一会儿腰就有些不适，扶着绿珠的手坐下了：“你是关心王爷，我也一样。俗话说，关心则乱，我不怪你。”
见他还是跪着不动，如意叹了口气：“那我问你，若是有心请罪，前日为何不见你？”
怀清抿了抿唇，道：“起初知道您也来了通州，是没有颜面去见您。随王爷去陈府时，也是刻意的躲着您，想着等跟着王爷平了东夷，立了战功，才有颜面向您请罪！”
“所以夜里是你来报的信？”
如意算了算，若夜里真是他来传的喜讯的话，可不就在这站了大半夜了？怀清不语，明显便是默认了。如意朝他笑了笑：“你还不起来吗？难道还想让我一个孕妇亲自扶你不成？”
怀清正犹豫着，门口进来一个身影。“这是做什么呢？”
秦策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怀清，问道。如意见他回来了，心下大喜，忙站了起来。秦策走到她身旁顺势扶着她的腰，低声道：“昨晚几时睡的？”
如意笑着打哈哈，“很早就睡了！”
然后立马转移话题：“怀清为着来通州寻你的事儿，向我请罪呢！”
怀清闻言立刻接道：“没有照顾好娘娘，是卑职失职，请王爷责罚！”
秦策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是该罚。”
绿珠和绿倚对视了一眼，悄悄的出去了，总要给怀清留点脸面不是？怀清见秦策发了话，声音大了些许：“请王爷责罚！”
如意偷偷的拽了拽秦策的衣袖：“怀清也是担心你。”
“真的担心我，便不该擅自跑来通州。我之前嘱咐他的话，可见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秦策的声音令人发怵，他又看向怀清：“我问你，咱们小胜一场之后，你回来时，我都说了些什么？”
怀清沉声道：“王爷让卑职时时刻刻跟在娘娘身边，照顾好娘娘。若娘娘有任何差池，唯卑职是问！”
如意看着不忍，她轻声劝道：“既然我现在好好的，你还罚他做什么？再说了，怀清这回不是还立了战功么？你就不要计较了。”
“功是功，过是过。”
秦策终究还是心软了：“你下去吧，到后林子里劈五十斤柴送去厨房。”
怀清顿了顿，应声下去了，如意见他拎着剑出了院门，转头对着秦策道：“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秦策笑道：“我初到军营时，每天要劈一百斤柴。手上的茧都磨烂了，还没等长好时，就又磨出了新的口子。最后劈久了，自然也就不痛了。”
如意有些心疼：“你堂堂一个世子，谁让你去干这种活？”
秦策眼里都是笑意：“世子怎么了？我若不一步一步的爬上来，怎么能令人信服？”
如意摸着他手上的茧，又看到他身上已经换了寻常的衣裳，问道：“昨夜，可有受伤？”
“我若是受了伤，还会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秦策捏了捏她的脸：“如今算是彻底的安稳了，咱们再在这住上几日，等你身上大好了，再回去！”
“我已经没事了，咱们明日就能启程！”
如意心里还惦念着外祖父。“不行！”
秦策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你刚有身孕时便没有照料好，这回去又要一顿辛苦劳累，我怕你受不住。”
说完又笑道：“营里来了两个兄弟，中午要留在这吃饭，全当是庆功了。一个是顾青，你见过的。另一个便是刘副将。你可要出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