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小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太监依旧拿出对司马彻的那种将对方不放在眼里的口吻。“我有什么好说的。”
苏芷曼脸上的笑意散而不见。“你……你们……”太监抬手指向上面的亭子。肯定是苏芷曼跟熹王在做什么,被苏家那两个小姐发现,才被弄死了。真是想不到,平日那么弱的熹王碰到苏芷曼这个女人也能这么狠。“我们怎么?”
苏芷曼眸光一寒,面色一冷。太监不由的颤了一下,“你别乱来!”
这时,亭子那边的路上有人走过。毕竟是凤德宫附近的一条要道。太监想叫,苏芷曼一个箭步过去,顺手拔出插在靴筒里的匕首,直抵太监喉前。太监惊了一头冷汗,不敢发出一丝响动。“蹲下!”
苏芷曼沉声道。太监不敢不从,蹲下身。苏芷曼手持匕首,随着他一起蹲下,然后另一只手捡了个树枝递给太监,“把从这里到北宫门的最短路线画出来。”
太监不知道苏芷曼要做什么,接过树枝,在地上画起来,嘴里小声的解释,“从这里……”说完之后,太监仰头满眼哀求的瞅着苏芷曼,“二小姐,请放过奴才吧,求求您……”苏芷曼收回刀子。太监还没来及缓口气,就听苏芷曼又道,“很抱歉,要怪就怪你自己多事。”
然后,眼睛刚扫见苏芷曼起身,就听得咔嚓一声,脊椎骨断裂,刺痛钻心,未及叫痛,便两眼一黑,倒在地上。苏芷曼将匕首插回靴筒里,冷冷的瞟了眼那个已经死掉的太监。没办法,已经威胁到她的人,甚至还要连累到司马彻,她不能对其手软,这个人的命只能到此为止,尤其她如今的处境这么糟糕,更要好好的保护自己。反正本身就是个目中无人,一副歪歪肠子的家伙,也是少了个在宫里见风使舵的祸害。司马彻以为刚才与她在一起是避过了这个太监的眼睛,其实这家伙鬼大的很,就算她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若是回头根据他自己的猜测跑到什么人跟前添油加醋的胡扯,何况又接近真实,司马彻又不是厉王箫王,够他应对不及。就算箫王又怎样,还不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解决了这个太监之后,苏芷曼直接翻过凹坡另一边的花林,拐到了那边的路上,根据太监画出的线路,朝北宫门走。一路上必然要小心,免得撞到什么人。找到司马彻说的那个专供死人出的小门,见门正闭着,地上也没有车轱辘碾压过的痕迹。毕竟是不常开的,门锁上还落了厚厚一层土,想来玉箫的尸体还没有运出来,于是苏芷曼就在旁边寻了个隐蔽的地方等着。隆安殿。皇上先按照计划询问燕北赈灾一事。苏清河的方案得到了众臣的认可,就连一向与他不合的谢相辅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而是进行了简要的补充,最后拟成了一个全套的赈灾方案。皇上当时就下旨批准,着苏清河负责督办。这套赈灾方案对朝臣官员来说没什么油水可捞,顶多是为了名,在皇上跟前刷好感。因为是苏清河先提出的,自然由他落了这个好处。自以为压过了谢相辅一回,苏清河一扫多日来因为苏芷曼的事而头疼不快,暗生得意。处理了这件大事,就该解决箫王谋害太后一案了。因为关系到皇孙,只有刑部督查是不够的,必须按照惯例,有专人负责。明王作为最年长的皇子王爷,主动提出负责此案。而庆王也不示弱,也要争这个案子。身为两个相差不多的王爷,争功邀赏已成了家常便饭。可是这一次不同,双王争夺的同时,谢相辅也站了出来,提出由他负责审理。于是,双王一臣在朝堂上争论不休,各持其词,互不相让。商议赈灾一事,细化条款用了一个时辰,这为审理箫王一案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同时,凤德宫,除了其他妃嫔离开,只留下皇后贵妃二人侍奉。一个妃子的身边最少跟着一个宫女,几个主子带人离开,那条路上便热闹起来。不知道谁最眼尖,发现了亭子里的情况,跑过去一看,这可不得了了!“这不是苏太尉府上的小姐吗?”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是被人打劫了!”
“别乱说,这可是宫里,还在凤德宫附近,哪儿来的劫匪?”
“你们看,那边还有个小太监!”
“啊——没气儿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惊吵。苏芩曼与苏如曼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一时间摸不清状况。这动静很快就惊动了距离最近的凤德宫。很快,苏芩曼与苏如曼就被带到太后面前。刚刚休息了一阵的太后,一眼就看到苏芩曼头上的钗子,“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众人原本都被这意外的事惊到,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个死掉的太监身上,没人注意到苏芩曼凌乱的头发里还插着一枚牡丹钗。等被太后一眼看到,皇后身边的映容赶忙过去,将牡丹钗从苏芩曼头上扯下,“苏大小姐,你可真是找死!”
头发被映容扯得生疼的苏芩曼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映容手里的发钗,两只眼都瞪直了。“那不是——”苏如曼也跟着差点惊叫出来。那不是安排给春桃手里的那只用来想要算计谢夫人的牡丹钗吗?“太后娘娘息怒!”
苏芩曼顾不得多想,赶忙俯首请罪,带着哭腔的嗓音诉道,“臣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贼人做的,不关臣女的事,请太后明鉴!”
“胡说!皇宫里怎么来的贼人!”
皇后因为苏芷曼的缘故,对苏家的人本身就有气。“那……那就是刺客做的。”
苏芩曼道,“那个公公不是被杀了,凶手肯定跟打劫我们姐妹的人是同一个!”
“放肆!哪儿的那么多的刺客!就你们俩还值得刺客动手?”
皇后怒斥。这话要是传出去,这后宫不就乱了?作为一宫之主,她应当率先安抚人心。“娘娘,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苏芩曼赶紧磕头,“臣女身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丢了,肯定是有人为劫财打晕了我们姐妹,那个公公估计是目击证人,所以才被灭了口。娘娘,这等恶人隐在宫中一定要查出来啊!臣女姐妹丢点东西没什么,宫里有这等恶贼后患无穷!”
“值钱的东西都抢了,偏偏留下这么个东西?”
杜贵妃想了想道,“本宫倒是相信苏家小姐,她们断不会胡来。”
苏芩曼接连点头,“贵妃娘娘说的是!”
“住口!”
皇后喝道。贵妃说的是,她说的就不是吗?“皇后,你负责去查这件事,看看到底是哪个手脚不干净,敢在宫中如此放肆!”
太后清了清嗓子,“贵妃,你帮着皇后一起查!”
“儿臣遵旨!”
皇后,贵妃齐声道。“看看那是什么样子!”
太后扫了苏芩曼一眼,“连点防备都没有就着了人的道!瞧瞧,这个样子出去,谁还认得你俩是苏家的小姐?”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女以后定当小心。”
苏芩曼忍着一肚子气没法撒。太后寿宴上露脸没露成,反而如此倒霉遭了劫,只能咬碎了牙咽进自个儿肚子里!“行了行了,带她们走吧。”
太后烦躁的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哀家清净清净。”
于是,皇后率众人再次退下。这下,所有发现现场的妃嫔等人都被带到了凤阳宫,皇后一一审问。苏芩曼与苏如曼是一半会儿的出不了宫,在宫门口等着苏大夫人与苏二夫人也焦急不已,不知道宫里的情况,等终于看到苏芩曼与苏如曼的时候,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一个个都打扮的精精致致的姑娘怎么成了这幅样子?尤其是那头发,被揪的乱糟糟,这从宫里出来一路上喷到多少双眼睛啊!“芩曼,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
苏大夫人迎上去,一边把苏芩曼往马车里带,一边问。“苏芷曼!一定是她!”
苏芩曼恨恨的道。那枚牡丹钗就是证据!牡丹钗原本是在春桃手里,在寿宴开始前,春桃被苏芷曼拦住,肯定当时牡丹钗就被苏芷曼夺了去,只不过那个时候春桃不敢吭。专门留下牡丹钗,那是苏芷曼在故意向她示威!这一点在凤阳宫的时候苏芩曼就想明白了,可是偏偏不敢跟皇后说,且不说证据足不足,若是继续扯下去,扯出牡丹钗的来历,她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此时,正等在北宫门的苏芷曼终于等到了两个太监,一起推着一辆板车,吱咛吱咛的过来。板车上放着一个大麻袋,一看就是装这个人形大小的东西。两个太监没有走北宫门,而是朝旁侧小门走,不用说,肯定是运的尸体了。不等两个太监把板车推到门前,苏芷曼就上前把二人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