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她自知理亏:“知道了。”
她想起那段尘封的记忆,有些伤感:“七哥哥他……你今日与他交手,你的伤——是他做的么?”
姬墨无声。良久,他说:“若有一日,我与你的七皇兄站在对立面,你……”他没有说下去。如果她没有恢复记忆,只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可如今,这样的选择只会让她为难。那他便不问了。苏槿樨垂首,她知道他想问什么。她说:“我永远都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这天下之争,注定是残酷的。她只想保护最重要的人。就算……是七哥哥。也不可以伤害你。姬墨一笑。有她这句回答,足够了。苏槿樨终究还是难过的,并没有再询问姬墨今日是如何与苏南安对抗的,只是默默给他上药。自己的夫君,与自己的兄长。两个都是待她那么好的人。虽然七皇兄现在,已经不记得她了。苏槿樨如今的催眠术还极为浅薄,只能问问话,还不知道该怎么唤醒人的记忆,也做不到谢欢那样激发人心底最隐秘的感情。唉,伤脑筋。苏槿樨上完药,把药瓶放好,说:“你身上的伤不打紧的话,我们明日就回醴城罢。”
比武大会已经结束,扬州这个是非之地,其余六国的势力一定不会立即撤走,而是都在追踪长安公子的踪迹,暂时没有人会怀疑到他们的头上。这是师兄给他们换来的轻松脱身的机会,应该好好把握才是。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他。至于那些关于离王,燕太子,七皇兄,晋国国师,还有陈国皇子之间的争斗,她暂时不想掺和。反正七国间的战事,又不可能在扬州一次性解决。他们在扬州斗个痛快,她与言兮回醴城坐山观虎斗,不是妙哉?虽然她现在对七皇兄感情复杂,可今日言兮与之交战受了伤,她并不想与七皇兄再次对上。至少,在找到唤醒七皇兄儿时记忆的方法前,她并不想见到陌生的七皇兄,徒增伤心罢了。她也不能确定,就算七皇兄解除了催眠,对她的态度会不会变。她那日见到的七皇兄,杀伐果断,阴毒狠戾,会是因为一段儿时记忆就恻隐的人么?姬墨轻轻把她揽在怀里,低声问:“这便回去,不打算再玩了么?”
“你都受伤了。”
苏槿樨瞥了他肩膀一眼,“十月的武林大会,我还会来扬州的,那时候再玩也不迟。”
她想了想:“孟少卿就扔给钱姑娘一家罢,懒得带回去了。钱家要在扬州留到七月祭祖,孟少卿不回来,我可有好一段清净日子过了。”
她想起在东宫的时候,孟恪隔三差五来找言兮汇报事情,她那时还打趣,说孟恪找的再勤,言兮也不会喜欢他。当时孟恪那个表情……想想就有趣。“说起钱家,还差钱夫人的最后一次施针。等他们回醴城了,我还得抽空去一趟。”
苏槿樨突然想起来,“别的女子嫁了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倒是天天往外头跑。言兮,你可不许嫌我性子野。”
姬墨温柔地拢了拢她鬓角的发丝:“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