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高铭失态,结结巴巴道。“是,是沈军医,伤口是沈军医缝合的。”
药童说完,高铭愣了一下,沈离?回想起近日发现的相同习惯,真的是巧合吗?他要去证实这件事,拔腿就跑。连路上有人叫他都没听到。“高太医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药童望着来人,也是一脸懵。……帐子。沈离斜靠在软塌,闭着眼睛。高铭走近,看着熟睡中的少年,他的五官跟师妹完全不像。可是,他们有相同的缝合习惯,在思考事情时会咬指甲,他想到一种可能,人皮面具!他脸上会不会戴着人皮面具?有了这个猜想,高铭感觉心都要跳出来,深呼吸,低身凑近观察他的脸。他的皮肤光滑细腻,在烛火的照耀下还能看到细细的绒毛,脸颊边缘处也完全看不出有面具的痕迹。伸出手指,用指甲抠了抠,没有异样。眼神落在他喉间的喉结,这一切都在说明,眼前这个少年的货真价实,他不是沈芸!高铭失望的起身,坐在凳子上红了眼眶,轻声呢喃,“师妹……”其实在高铭靠近自己的那一刻,沈离就已经醒了,她能感觉到落在脸上那道灼热的目光。当指甲碰到脸颊那一刻,她更是差点跳起来,二师兄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是哪里露出了破绽?高铭呆坐着,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悲伤。沈离不敢睁眼,她怕自己会一时冲动坦白身份。直到高铭离开,才敢睁开眼。看着他微微弓起的脊背,沈离紧紧咬着嘴唇,泪水顺着眼眶流下,没入发间。能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对不起!她知道师傅和自己的离世,对二师兄的打击很大!但现在还不到相认的时候。再等等吧!经历昨夜水源下毒事件,楚景命林七加强了警戒,同时下令禁止军中将士随意走动。柳成则拿着画像在各营帐逐一查询,誓要找出下毒之人。而沈离自那日后,也总是有意无意避着高铭,就怕再引起他的怀疑。也幸好,两人负责的区域不在一个方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半个月以后。在高铭、沈离、和军中所有军医的努力下,共替一万二千三百六十二名将士人解了毒。自此,楚军中毒事件也终于落下帷幕。沈离的大名也在军中广为流传,其威望程度完全不亚于太医高铭。下毒之人也被柳成找到,据说是一个步兵。她的母亲是南秦人,父亲是漠北猎户。在他十岁那年,父母双亲死于战乱,而他则被单于烈所救,单于烈见他样貌偏向南秦,便将他安插进楚军当细作。并告诉他,他的父母是被楚军杀害的,想要报仇就得听他的。那日他得知沈离已经研制出解药,便试图在水中下毒,谁知被沈离查出来了。后来,柳成查了十年前的那场战役,他的父母根本不是楚军所杀!是单于厉!单于厉作为主帅,接受不了失败的事实,在撤退时,又以百姓为诱饵,引楚军进城,进行屠杀。后来又对外宣称是楚军屠杀百姓!要不是当时的随军官没死将此事件记录在册,楚军背锅背定了。步兵得知真相后,在伤病营门口跪了一天一夜,后来就离开了军营。至于去了哪里,只有柳成知道。—这一日,沈离闲来无事,正在帐中翻看医书。陈同掀开帐帘走进来,“沈军医!”
沈离望着来人,放下医书,有些意外。“陈副将,你怎么来了?”
自沈离进军营后,就忙于解毒,两人已有大半个月没见。今日一见,倍感亲切,并无生疏的感觉。陈同上下打量着他,他的身体本就比一般少年要单薄许多,现在更是瘦的没型,脸颊都陷下去了。“瘦了!”
沈离闻言只笑了笑,自从来了军中她一直忙着解毒,根本就没闲过,怎么可能不瘦。也就这几天无事,让她可以偷会懒,看看林七送来的医书。“没事!后面养养就回来了。你今日来,是找我有事儿吗?”
陈同笑着应道,“快收拾一下,我带你去荆州逛逛。”
“去荆州?不是不能随意离开军营吗?”
沈离不是没想过去荆州,只是军中有令,不得随意离开军营,违令者斩!她可不敢违抗军令。不然,就她这小身板,几板子下去就没命了。“你放心!这事儿王爷已经点过头了。”
沈离想了想,点头!那夜来得匆忙,又是晚上,根本没机会看到荆州的样子。换上便装,跟着陈同离开军营。……荆州是个特殊的城池,里面集齐了四国商人,他们卖衣服布什,古玩字画,琉璃珠宝,瓷器玉石,应有尽有。其实在很多年以前,荆州没有如此繁华,跟烨城一样落后。直到有个叫纳兰川的商人在这儿建了一条街,并将各国收揽到的稀缺之物放到各商铺以低价售卖。渐渐的有人慕名而来,再加上在这里能得到实惠,越来越多的人都选择来此购买商品。有头脑的商人,便从这里进货,拿回去再高价售卖。慢慢的就形成了如此规模。沈离脑中突然闪出一个词,大型批发市场。纳兰川完全将前世的一套搬到这里来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古人,还是跟她一样,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陈同见沈离愣在原地,盯着前面的糖葫芦,以为他没吃过,上前买了一串递给他。“沈军医,给!”
沈离无奈接过,他这是把他当小孩子了吗?“陈副将,在外面你就叫我阿离吧!别老叫我沈军医,我也叫你陈伯父。”
“好!”
陈同应下,边走边充当导游给他介绍,而沈离吃着糖葫芦跟在后面。两人并肩同行,在外人眼中,就像是一对父子。来到一家书店,沈离买了一些医书、游玩杂记。军中近日无战事,没伤员,她也就闲下来了。有了这些书,就刚好可以用来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