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半天才喃喃了一句:“那……那在一个房里,我睡地上不行么?”
司彦已经站起身往床榻走去:“行,不过这床这么大,借你一个位置也不是不行。”
黎初:……莫名的有种上了贼船还下不来的感觉,皇上赐婚,那是普天之下对婚嫁女子来说最大的荣耀,却也是枷锁。她当初只想着摆脱,此刻莫名的有种逃离了狼窝,又进虎群的错觉。司彦走到床榻边,缓缓的撩开喜被,看到满床的枣子,花生,桂圆和莲子,挑了挑眉,用手拨到一起,在屋里寻了个竹篓,全部装了进去。没有管中间那块贞洁帕。黎初还呆坐在锦杌上,看着司彦的动作,心里有点恐慌。“夫……夫君。”
司彦听到声音,扭头看向黎初,只看到黎初白皙的小脸此刻更白,想来是吓得有点过了。司彦低声咒骂了一句,他是不是逼太紧了,今夜喝了许多酒,锦衣卫那些个人全都不做人,要不是他酒量好,大概就是站着进去,横着出来的了。忘记了他和黎初并不是两情相悦,这样步步紧逼,黎初大概是以为今晚逃不过了。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床榻:“娘子,床很大,我不会碰你的。”
至少在你不同意的时候,不会碰你。黎初抬眸看着司彦,就见司彦将顶上的长枕拿下来,放到了床榻的正中间:“这样,我们一人一半,井水不犯河水,这样就算旁人有心探查,也能看到我们是同塌而眠,不至于怀疑,你说呢?”
说着,司彦咬破自己的食指,在贞洁帕的正中间擦了一下:“过来睡吧,已经很晚了。”
黎初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司彦怕还不够,看着黎初踱步而来,缓缓道:“看好了啊,这中间的位置,以后你的位置是里边,我的位置是外边,你不可以过界,我们就好好的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你可千万不要过来了。”
黎初啊了一声,连忙点头称道:“好,我绝对不会过界的。”
喜被宽大,黎初又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床被子来,司彦个高腿长的,盖喜被最是合适了。黎初从床尾终于磨磨蹭蹭的上了床,安详的躺在床上,双手置于肚脐眼处,安详的就像一具尸体。司彦余光扫到了,差点笑出声,未免黎初害怕,还是侧过身,背对着黎初,黎初看到了司彦的后脑勺,心里终于放心下来。屋内的欢喜烛要燃到天亮,中途还会有丫鬟进来确认,司彦撂下帐子,两个人莫名的就待在了一个很逼仄的空间。外面传来很小声的声音,大概是丫鬟在收拾桌上的吃食,屋内一时只有碗筷轻碰的声音。像是催眠曲,黎初本就困倦,今日又实在太累,伴着这莫名的催眠曲,终于还是睡了过去。听到身后平稳的呼吸声,司彦躺平,扭头看向黎初。也不知道黎初是真的太信任他了还是什么,真的就这么睡过去了,半点不担心他万一兽.性大发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司彦只觉得有点头疼,按理来说黎初这么聪明,擅长步步为营的,怎么这次在这件事情上,竟然如此的大意,被他三言两语就哄骗过去了。让他就算真的有心做点什么,也不好再做了,毕竟信任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一旦打破,再想建立,难如登天。殊不知,司彦只是没想到,黎初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才穿来就屡屡受到刁难,几次三番的死里逃生,一心只想找个可靠的靠山。所以才会对他不设防,愿意信任他,甚至相信了他和她假成婚的说辞。因为家中没有长辈,黎初和司彦连请安茶都不用敬。黎初睡觉虽然有点闹腾,但不知道是太累还是心里一直记挂着不能过界的事,一整夜就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打转,司彦是眼看着黎初挥手抬脚,侧着睡,躺着睡,趴着睡,一度想横着睡,但脑袋就死死的顶在中间的长枕上,硬是没有过界。看得他有些好笑,也渐渐的沉沉的睡了过去。司彦睡觉很乖觉,就躺着,一晚上连翻身都很少,这是多年来在外营地睡觉养成的习惯。毕竟在野外,最少的动静,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翻身后,旁边会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