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便是这府中有恶鬼作崇,以生灵的元阳为食,搅得府中不得安宁。至于第二种嘛,这世间或许并没有鬼神之论,一切祸根皆始于人——”陆秉成愣了,“人?”
楚玄玉悠悠地道,“我曾在《草木本经》中读过两种奇妙的草药,一种名为玄猊,一种名为苓狲。这两种草单从外观辨不出任何差别,只因二者连高度、颜色、乃至气味都几乎一模一样。可两种药的功效可是天差地别。”
“传说玄猊乃是救人的神药,能将气脉断绝三天之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而与它同貌的荽狲确是无色无味的杀人利器,能在转瞬间取人性命。”
“一名优秀的医者应当学会分清两物的差别,可不能端端害了其他无辜之人的性命。”
楚玄玉笑着望向陆秉成血色尽失的脸,仿佛正在聊着无关紧要的家常。“陆大人,你说是吗?”
陆秉成是从郡王府的药师手里得来的方子,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寒王会知道这两味药,更不知道寒王是从云锦泽嘴里知晓的。寒王府内。云锦泽站在石阶上,冷漠地看着从那门里走出来的人影。“我是宋府的人。”
钟管家笑容满面的拿着一堆礼物下了马车,“我们家右相对寒王殿下仰慕已久,所以今日特来贺礼。”
春桃傻傻地抬头,“啊?王妃娘娘,咱们寒王殿下不在府里啊。”
“无碍。”
钟子义笑盈盈的望着云锦泽面无表情的脸,“我回去告诉右相。”
“好。”
云锦泽冷冷一笑。夜间天气渐冷,连庭中最挺拔的松柏都染了霜,针叶在风中簌簌而动,颇有些砭骨之意。兰葳泣露,草木摧折,唯有房中亮着的那盏明黄烛火,驱散了些秋夜的幽寒与清怨。回到寒王府的楚玄玉坐在床旁,给睡得不省人事的这云锦泽轻轻盖了盖被子。其实等去芳园沐浴清理完之后,云锦泽便累得一根指头也抬不起来了,一躺在床上就昏昏睡去。明灭的烛光映着云锦泽白皙的脸,衬得她的鼻梁高耸,眉眼深深,望上去似一个沉睡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