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我都能替人续命,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就让我去吧,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祭阿虎立刻俯下身子,给祭镖头磕了个头,可手上却没闲着,随即在地上抓了把沙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祭镖头脸上一撒。“不……他娘的,敢跟你老子使诈!”
祭镖头闭着眼睛大骂道。等他视力恢复正常时,已不见了祭阿虎的身影。“你个逆子!要是不活着回来,老子才不给你大老远的去收尸。”
祭镖头愤愤地朝门口喊道。“殿下,我们快要到两国交界的驿站了。紫冥国的使臣已经等候在那里,臣也只能护送您到驿站就该止步,接来所有的事情就需要殿下独自面了.……紫冥国的民风和咱们东临是不一样的,谨言慎行总归不会错,切记。”
周娘不舍地忠告道。周娘的话让玄冥紧张不安起来,要说在敌国做质子安然无事是不可能的,虽然早已做好心里准备,可临到关头还是会害怕。他看着车外完全区别于东临国地貌的紫冥国边境,茫然地说:“我还会回东临吗?”
“当然会。”
“什么时候呢?”
“暂定五年。”
“父会不会不要我了?”
周娘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向玄冥,安抚道:“殿下切不可胡思乱想?陛下怎会不要自己的儿子,如果殿下是弃子的话,陛下就不会与紫冥国协定五年的时间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周娘看向他,玄冥转过头来对上周娘的目光,冷不丁地说道:“五年好长,使我渺茫,让人有种回不去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因为他从进入宗族府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回到过宫里,而期间也只有朝袂主动看望过他。“舅舅为什么没有来看望过我。”
像是想起了什么,玄冥确认似的问道。这一路上的重新相处,周娘已经适应玄冥现在的性子,轻笑了一下,柔声回答道:“臣怎么会不去看望殿下,只是那个时候殿下很是疏离臣,臣不敢唐突,只好借陛下的光,以及夜里趁殿下睡着的时候偷摸看看殿。”
玄冥心头一暖:“我害怕,要是父到了期限不要我了,舅舅会来接我吗?”
周娘轻叹,微微抬起手,又觉不妥,缓缓放下搭在自己的腿上,言语安抚地说道:“会的。”
即便得到肯定的回答玄冥内心还是无法平静,无奈地垂下眼帘,继续看马车外的风景,不再言语。朝袂跳下马车,雀跃地奔向羊义谦大喊:“父亲一﹣”羊义谦被朝袂扑个满怀,差点闪着腰,一两年未见,儿子不仅长了个,人也满面红光,越发俊朗了些。他欣慰地拍了拍朝袂的后背说道:“没规矩,先把你爷爷扶下车。”
羊弘瀚远远听着,一边被下人搀扶着,一边摆手说道:“无妨,无妨,他很久没见着你了,随他吧。”
羊义谦迎上前去,亲自搀扶羊弘瀚,将人往商铺的后院引,朝袂紧随其后。临近书房,羊弘瀚示意羊义谦屏退左右,等下人们退去后,羊弘瀚开门见山地问道:“地图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追踪的人回来复命说那人最后消失在紫冥国的地界。”
羊丞相思索片刻后,看向羊义谦道:“看来紫冥国也有人知道了无名镇。是紫冥国的哪路人,可有查到。”
“那人行踪诡秘,身手也了得,追踪的人进入紫冥国后就跟丢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是紫冥国有身份的人。”
“怎的说?”
羊义谦笃定道:“他身有余香,且是上上等的千金香。”
原本呆在一旁安静听着的朝袂不合时宜地插嘴道:“这个是如何判断的?香还能断身份?万一是随身戴的香囊呢?”
羊义谦宠溺地刮了下朝袂的鼻子,说道:“厉害的人是不会戴饰物行动的,一是会造成行动不便,二是容易被抓扯,留下证据。那人之所以会暴露,还是因为他熏的这千金香。所谓干金香,一斤千金,香味宜人且持久,熏一日香三月……紫冥国到无名镇少说也有一两个月的路程,这么久了香味还留存于身,那必定是上上等的香。能用得起这等香的,不是显贵就是巨富了。”
朝袂不自觉的闻了闻自己,接着又被羊义谦刮了下鼻子:“多学着点。”
许是力道重了些,朝袂啊呜一声,眯着眼捂住鼻子,朝羊义谦连连点头。羊弘瀚笑着摇摇头,转而若有所思地说道:“罢了,不管是紫冥国的哪路人咱们都不要招惹,要尽快想办法重新绘制才行。”
羊义谦点点头,有些焦急地问道:“父亲,那本紫冥国游记可还在手上?”
羊弘瀚疑惑道:“那书你交与我时,我就给了陛下,现已入秘书监,怎么了?”
“儿子当时也是怕地图出意外,就把关键的几个隘口小道用文字谜的方式藏在了那本书里。如果有那本书,重新绘制会更快一点。”
一听到紫冥国游记,朝袂的心突突直跳,他不知道要不要说他偷偷抄写了一本,可他却给了太子殿下。但他不仅看出了书中的文字谜,还全给背了下来。朝袂偷摸地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转而又看了看自己的爷爷。肚里掂量一翻,屁股心虚地往爷爷的方向挪了挪,寻找庇护似地说:“我………我偷抄过那本书……”羊义谦皱眉看着朝袂确认道:“偷抄?”
羊弘瀚却像是看到一丝生机道:“在哪?”
“太.…太子那…….”羊弘瀚和羊义谦齐声惊道:“什么!”
朝袂身子一颤,哀声道:“可我背下来了。”
羊义谦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容不得人坏规矩,怒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家秘本你也敢偷抄,还给了太子。”
朝袂心里委屈:“太子殿下要去紫冥国做质子,我是怕他过去会被欺负,就想着若是懂点重要的东西会不会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