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是带我来了,我也不喜欢北戎,永远都不会喜欢。”
北戎将军扯扯嘴角:“你们为了片破铁矿来回折腾半年,若不是有些顾虑,我们早就铲除了你们紫冥国了。”
紫冥和北戎边境有精铁矿,两边都在誓死争夺,不停的征战。纳澜却一脸不在乎:“谁赢了,东西便是谁的,争执什么?”
见一直碰冷壁,巴沙兴致全无,不得不把她送回去了。看见纳澜完好无损的回来,楚玄玉冷峻的脸上出现一丝放松。*紧赶慢赶,一路风霜一路颠簸,纳澜本是快要好的病都快入膏肓了。并且,担心拖累进度,她只是哑忍着,不愿吱声搞特殊。楚玄玉几次想分流少许军队护送她慢慢赶路,平日里极听话的公主却显出了少有的倔强,坚持要和他一道。因瘦削而越发颧骨凸出的纳澜带着七分不屈三分哀求,“不要”二字就说出来。楚玄玉懒得与她争执,只能任由她跟随。到了青州地界,与来传旨的使臣如期会合,这时候离云悦城只剩七八天路程了。寒王没有意外的接了旨。但这份旨,却沉重如铁,压的他的双手差点抬不起来。他可以去看母后的墓碑,因为御王不在城内,暂且不可。军队本是御王得天独厚擅长的本领,御王在短时间内将各路力量全部梳理控制过来绝非易事,中间牵涉了太多势力、权衡、朝臣倾轧、甚至皇宫内外的安定。当时的御王要的是一个稳字,不能出半点差错,事实上,他也早在出征前就已经开始筹谋计划逐步安排了。可惜……这一切筹谋都不如暗处魔抓的掌控,把他死死的控制在一个不能展翅翱翔的范围里,然后再狠狠地一把把他捏死。将御王囚困在敌国境内,就连回来看顾母后一二都不可以,更别说见面了。除了母后,楚玄玉和这唯一的哥哥关系应该是最好的了。寒王与御王的感情,绝非手足二字可以概括,他们的关系远胜于血缘。想当初玄玉刚刚出生的时候……当时,御王才六岁光景,对这个瘦弱的、哭声像小猫一样的“弟弟”十分好奇。怜他可怜兮兮,抱着扶植臂膀的念头,二人被刻意培养着两人的感情。两个孩子同进同出,同吃同睡,亲密的形影不离恰似同一个人。比起另几个同父异母的皇子,寒王和御王的确没有办法割舍彼此。也许真的是遗传,随着年岁增长,年幼的孩子便体现出极好的武学与军事天赋。于是,二人最后顺理成章的成为军营两大顶天柱,成为双方唯一信任的左膀右臂。“寒王,要节哀……陛下不比您好过。”
来传旨的是御前公公,他低着头。“父皇厚爱,儿臣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寒王朝京城方向拱了拱手,然后,动作自然的塞了个荷包过去。“大冷天,辛苦公公跑这一趟。”
御前公公顺溜的接过来,手指一捻,里头是薄薄的纸张,当下笑的更加谄媚又狠狠一通奉承。能快些打发走,不想对方又堆起一脸笑:“来之前太后特意叮嘱奴才瞧瞧纳澜公主的情形,还要麻烦王爷让人给带个路,奴才去给公主请个安,回去也好回话。”
楚玄玉的眉心细微的牵扯了一下,面上神色却未变化,淡淡道:“公主身子有些不适,一路将养着。既如此,马车就在后头,本王亲自领着公公去见她吧。”
“不敢当,奴才自去罢了,怎好劳动王爷您亲自带路呢?”
“本王本就是要去探望的。”
*“啊!公主这一趟辛苦,可是清减了,咱们当奴才的看着都心疼,更别提太后了。”
见了真人弱不胜衣的样子,御前公公颇有些夸张的嚷嚷道。纳澜很不习惯这调调,尤其听到太后两字,不由自主就想太后这个人曾经对母后的言辞犀利,更加心烦意乱。“澜儿自个儿身体不争气,拖累了大家,王爷不怪罪已是宽宥。”
她敷衍无比,顿了顿又问。“既然御前公公自云悦城来,可知太后和姑姑情形如何?”
借着公事奏折的机会,他也曾与家中往来信件知会近况,奈何古代通讯实在不便,因此抓住机会便打听起来。“说起来,长公主真是叫人敬,先皇后大行,她自个儿已经伤心成这样,还多亏她顾着旁的人。奴才这次出城前,太后特意叫奴才去宫里请安,让捎了好些东西来,回头就叫他们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