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骨只好双腿夹紧马腹,探身去夺楚玄玉手里伏龙鞭,楚玄玉自然不肯相让,一掌拍开了他的手,将他推回自己马背上。两人骑着马接连过了几招,伏骨没能夺下楚玄玉手里长鞭,一回头看到云锦泽在地上被拖行的情状惨烈,再不敢耽误。寒王现在杀了云家大小姐,罪名可就不是简单的杀害妻子了。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落到云锦泽身边,一手握住伏龙鞭鞭尾,一手将云锦泽从地上抱起。云锦泽惨唤道:“伏骨……”伏骨没有时间应他,被伏龙鞭拖着仍是前行了几步,最终楚玄玉一勒马缰,同时扬手将手里长鞭重重扔在了地上。楚玄玉驻马身,面无表情看伏骨一手抱住云锦泽,他一众手下也停了马远远跟在他们身后,没人赶在此时上前。云锦泽真是吓到了,她几乎以为自己会被楚玄玉拖行致死,此时躲在伏骨的怀里,一手发着抖紧紧抓住他衣袖,反复唤道:“王爷别杀我…王爷不要杀我……”伏骨轻声道:“王爷,王妃罪不至死。”
云锦泽全身衣服都被砂石磨破,下颌也磨出了几条血痕,还好一直起头没伤到那张白皙漂亮的脸,她将脸埋在伏骨怀里,过了许久才渐渐平复下来。楚玄玉后背挺得笔直,声音冷淡阴沉:“他是你的夫君还是本王是?”
云锦泽仰起头看他:“……是你。”
楚玄玉冷笑一声:“既然本王是,本王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伏骨连忙道:“王爷,属下别无他意,只是不想王妃就这么死了。”
他多少有些愠怒,说话时语气不免显得冷漠怨怼。楚玄玉冷眼看他:“伏骨,你要这样对本王说话吗?”
伏骨垂下目光,深吸一口气才说道:“云锦泽是皇上赐婚给你,正式嫁入寒王府的,王爷如今头脑发热折磨死了他,回城之后如何向皇上交代?”
楚玄玉忽然嘶声吼道:“我楚玄玉谁也无需交代!”
伏骨问他:“那御王呢?”
楚玄玉微微出神,目光冰冷而没有实质地落在云锦泽身上。这时,慕容柔姗姗来迟,骑着马来到楚玄玉身边,轻声劝道:“王爷,赶路要紧,其他事情回了营地再做打算吧。慕容柔走到云锦泽跟前,放柔了声音,让云锦泽自己站好了,解开绞住她手上绳索的伏龙鞭,拿起鞭子走到楚玄玉马前,手递给他。楚玄玉看了伏骨一会儿,弯下腰伸手接过鞭子的同时握住了慕容柔的手。慕容柔轻轻回握他。待两人松手之后,楚玄玉道:“出发。”
伏骨于是要将云锦泽拉上自己马背,慕容柔却开口说道:“不用,王妃和我同乘。”
伏骨迟疑一下,朝楚玄玉看去。楚玄玉略仰起头,大声道:“你们都听到了,还不顺着柔儿的吩咐做。”
他手下亲兵具应道:“是!”
慕容柔将云锦泽扶到自己马背上,随后才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云锦泽虚弱疲惫,将身体倚靠在慕容柔怀里,一转头去看到楚玄玉在冷冷看她,她顿时有些怕了,艰难地挪动身体趴伏在马背上。“王妃,你现在知道情况了吗?”
慕容柔附身在云锦泽耳畔低语。云锦泽咬了咬牙:“你刚刚与王爷说了什么。”
“我能说什么?”
云锦泽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沉默的靠着她。在那之后楚玄玉没有再为难过云锦泽,而是带领着手下一心赶路,花了不到两天时间便已经返回驻军的军营。楚玄玉最初带领二十万大军征讨西绸,如今除了边界偏院的少数地域,几乎算是占领了整个北戎边境地域,二十万大军也作为驻军驻守在北戎各地,防止民众暴露和北戎残部反扑。现在跟在他身边的军力只有近两万人,一路深入北戎腹地,正是为了追捕北戎兵马大元帅陈勇和他手下残余的兵力。这两万人在北戎一个名叫木凉城的地方安营扎寨,楚玄玉领着五十亲兵离开军营时,只派了一名副将伏诸留守。伏诸在之前一直担心楚玄玉是被陈勇调虎离山,害怕北戎兵会来袭营,命令兵士小心戒备,到今天听闻楚玄玉领兵返回的消息,顿时精神大振,迎到了军营之外。毕竟,有世子做内应,也是极其困难的。楚玄玉领着十多名亲兵回来,虽然称不上形容狼狈,可也是满面风尘,再加上五十名亲兵只剩下十余人,这一趟他们在外面遭遇有多么惨烈也是显而易见。伏诸远远跪拜下去:“属下参见王爷。”
楚玄玉当先一人骑马至军营大门前,跃身下马,将马缰交给一旁候着的小兵,一边大步朝军营内走去,一边说道:“起来,给本王备水,待本王沐浴更衣完毕后召集众将到中军帐来议事。”
他一眼没看云锦泽,也没说要如何安置她。伏诸却是认得云锦泽和慕容柔的,他头时见到云锦泽正从马上下来,顿时讶异道:“夫人?”
随即又害怕云锦泽不喜欢这个称呼,改了口道:“云小姐,你怎么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