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玉最初带领二十万大军征讨北戎,如今除了边界偏院的少数地域,几乎算是占领了整个北戎边境地域,二十万大军也作为驻军驻守在北戎各地,防止民众暴露和北戎残部反扑。现在跟在他身边的军力只有近两万人,一路深入北戎腹地,正是为了追捕北戎兵马大元帅陈勇和他手下残余的兵力。这两万人在北戎一个名叫木凉城的地方安营扎寨,楚玄玉领着五十亲兵离开军营时,只派了一名副将伏诸留守。伏诸在之前一直担心楚玄玉是被陈勇调虎离山,害怕北戎兵会来袭营,命令兵士小心戒备,到今天听闻楚玄玉领兵返回的消息,顿时精神大振,迎到了军营之外。毕竟,有世子做内应,也是极其困难的。楚玄玉领着十多名亲兵回来,虽然称不上形容狼狈,可也是满面风尘,再加上五十名亲兵只剩下十余人,这一趟他们在外面遭遇有多么惨烈也是显而易见。伏诸远远跪拜下去:“属下参见王爷。”
楚玄玉当先一人骑马至军营大门前,跃身下马,将马缰交给一旁候着的小兵,一边大步朝军营内走去,一边说道:“起来,给本王备水,待本王沐浴更衣完毕后召集众将到中军帐来议事。”
他一眼没看云锦泽,也没说要如何安置她。伏诸却是认得云锦泽和慕容柔的,他头时见到云锦泽正从马上下来,顿时讶异道:“夫人?”
随即又害怕云锦泽不喜欢这个称呼,改了口道:“云小姐,你怎么来了这里?”
云锦泽没有回答。伏诸伸出一只手来,云锦泽便握住了他的手,扶他下马。伏诸在豫京城里见过云锦泽,也在寒王府里见过一次,之前听说寒王和寒王妃一起失踪,没想到竟是都来了北戎。他生性机灵,愣怔过后也向后面的慕容柔给行了个礼,立马吩咐小兵去给二位夫人安排营帐,准备热水和干净衣服。慕容柔向他点头致谢,看着云锦泽朝军营里走去。伏诸这才一把抓住经过他身边的伏骨,问道:“怎么回事?”
伏骨叹一口气,道:“这说来就话长了。”
伏诸着人给云锦泽和慕容柔他们安排的营帐距离中军帐不远,盛着热水的木桶已经备好,旁边也都是柔软干净的新衣。楚玄玉没有开口吩咐,伏诸也想不到那么多,只想着既是寒王殿下的妻妾,安排在一个营帐内也没有什么不妥。进去营帐之后,随侍的小兵看见寒王来了便退了出来。“王爷!”
慕容柔欢喜的走过去。楚玄玉温柔的看了她一眼,道:“本王来和她说一件事情,你先退下吧。”
原本娇艳笑容的慕容柔一时眼底泛起暗意,然后她嗯了一声,便离开了。营帐外,楚玄玉让云锦泽安心去洗澡,他靠坐在帐门一侧,擦拭他的随身长剑。“你知道商川为什么在陈将军身侧吗?”
云锦泽缓缓脱了衣服,忍住全身酸痛跨入水桶中,热水浸过肌肤的畅快感让她忍不住呻吟起来,趴在桶边喘了一会儿气,才起头说道:“我怎么会知道王爷不让我知道的事情。”
楚玄玉屈起一条腿,头微微后仰,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剑,并没有搭理她。云锦泽于是说道:“王爷,你平日里不是用的枪吗?”
楚玄玉动作稍微停顿,视线不转,道:“你怎么知道?”
云锦泽说道:“惊蛰枪,大名如雷贯耳。”
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也不在乎这枪的名声和称号。云锦泽盯着他看,说道:“不过你手上这把剑,倒像是慕容柔的。”
这一路回来,楚玄玉本不想和云锦泽说话了,但冷若冰霜的脸色下仍旧是复杂的迷雾。楚玄玉这时放下了剑,神情微有些苦恼,说道:“是,这是本王送她的。”
云锦泽叹一口气,说:“果然,王爷你对她还是一心一意的,也不知道你娶我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奉旨成婚?”
楚玄玉朝她看去:“本王不想再提及这件事情了,你与本王的婚事以后不要挂在嘴上了。”
云锦泽起手按在胸口,笑的苦涩:“或许一生也就那么一次,怎么舍得当做没发生过?我的一生可都搭在你身上了。”
楚玄玉这一回没说话,只是一只手拿起剑,又默默的将剑放到了另外一边。待云锦泽沐浴完毕,楚玄玉才进屋坐下。云锦泽坐在软塌上,衣服只虚虚系着带子,衣襟微微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