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拳纪衡是必然躲不过的。可是,纳兰红日的第二拳还没有挥到纪衡的脸上,他便堪堪的停住了,纪衡抬着右臂直直的指着纳兰红日。纳兰红日目力极好,他一眼就看到纪衡的手腕上绑着一柄精巧的连环弩。纪衡向前走了一步,纳兰红日便向后退一步。纪衡又走了一步,纳兰红日还是退了一步。纪衡笑了,狐狸眼变的弯弯的,他说:“纳兰将军很厉害啊!踢的老人家满地乱滚,端的是神勇无比!”
纳兰红日刚刚情急之下踢了泉叔,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又被纪衡提起他简直是恼羞成怒了。可是他也不能怎样,纪衡的利器近距离发射的话,他是绝对躲不开的。他只能咬着牙根恨恨的说道:“你用暗器,胜之不武!简直是卑鄙无耻!”
“呵!”
纪衡看向纳兰红日的眼神是怜悯的,他怜悯纳兰红日这孩子被欺负的狠了,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他笑道:“到底是谁胜之不武呢?纳兰大人?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而你呢?你不光私闯民宅、打上门来,还打伤我的下人,倒还责怪我卑鄙无耻?你也太欺负人了吧!”
他不理无言以对的纳兰红日,转头对呆在一旁的泉叔柔声说道:“泉叔,能动弹么?若是能行,找根绳子给我捆了!”
“哎!能行!”
泉叔应了一声,连忙爬起来去找绳子。剩下纳兰红日和纪衡二人就在院子里僵持。纳兰红日心里觉得恶心极了,他居然栽到了一个文人手中,还是自己的情敌,这事怎么想怎么都让人觉得堵得慌。他恨恨的对纪衡说道:“你居然敢谋夺吾妻,我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你妻?”
纪衡失笑,“你不是许给她的是妾位么?难不成你们家连妾也被称作妻子么?”
纪衡的冷嘲热讽着实让纳兰红日的脸红上一红,他哑声道:“谁和你说的是妾位?宝瑛么?我许给她的是侧夫人之位,我纳兰红日的侧夫人享的是荣华富贵!你能给她什么?做你的正妻想必要清苦一生吧!”
说罢,纳兰红日开始不怀好意的桀桀怪笑。瞧,两进的院子,上下左右才一个仆人,想必是个穷官!纪衡抿唇一笑,眸光中带着一抹狠厉,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就这么结果了纳兰红日。是的,方才他的心中涌出了一丝异样的情感,他知道,那是妒忌,他妒忌纳兰红日的好出身。好出身的纳兰红日可以许给宝瑛侧夫人之位,还好像是施舍。而他却求之不得。但是,他忍住了,他对纳兰红日说道:“今儿个,我放了你,不是不敢伤你性命,而是给你机会,让你将方才的话,再和宝瑛说一遍,若是她选了你,我无话可说!”
说罢,他倏地收回了一直对准纳兰红日的手臂。纳兰红日见纪衡放下手臂,竟有些不能相信,待他真的确定纪衡确实是收回了武器,便又想猱身而上。可是纪衡只是又悠然的抬起手臂便止住了纳兰红日。纳兰红日瞪红了眼,但也无计可施,他只能恨恨的唾了一口唾沫,然后转身离开的纪衡的二进小院。泉叔手里握着一把绳子看着纳兰红日离开,他急的直跺脚。他不解的看着纪衡,眼神中含着几分埋怨。纪衡也注视着纳兰红日的背影,神情有些愁闷,他慢慢的说道:“我并不能将他怎么样!如果把他送入衙门恐要污损宝瑛名声,也只能是放他走了!”
这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阿克敦跟在纳兰红日后面一顿跑,但是到底是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没一会,他就跟丢了,他正在跟丢这一片转悠呢。冷不防,纳兰红日骑着高头大马便撞到了他的眼睛里,他连忙惊喜的迎了上去。可是,刚走到近前,纳兰红日却扬起马鞭劈头刮脸就是几鞭子,嘴里还骂着:“没眼色的狗东西,痴心妄想的狗东西!”
阿克敦被打的莫名其妙,到底他也不知道,他是被纳兰红日拿过来撒了邪火!如其其格越想越觉得方才想纳兰红日透露宝瑛情郎的行踪是一件快意的事。如果这件事坐实了的话,那么宝瑛的婚事估计就黄了。她实在是太需要有人和她分享这种快乐了,于是她便又想到了卢氏。当卢氏姗姗而来后,她俩先是说了些闲话,说着说着,如其其格有意将话扯到了宝瑛下午拒婚的事上了,她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说道:“虽说是咱们家姑娘做下没脸的事儿,但我也不忍心红日被骗,红日是个好孩子,我可是一时没忍住就说了咱们姑娘在外面有情人的事了!”
卢氏听了倒是一惊,她没想到如其其格居然蠢成这个样子,既然宝瑛已经拒婚,为什么还要揭穿宝瑛外面有情郎这件事呢?如果传扬开了,会有损费莫家女儿的名声的。卢氏暗自咬牙,以后要远离如其其格,这个女人就如同传说中的猪一样的搭档一般。如其其格还在沾沾自喜,卢氏却自动自觉的离她远了一点。她想了半晌,觉得还是得好好的和如其其格说说,希望以后别做出损害家里女孩名声的事了,她柔声说道:“我以为夫人这么做大有不妥!”
“哦?哪里不妥!”
如其其格立马撂下脸子,沉声问道。卢氏接道:“夫人此举倒是帮了红日,可是也污损了咱们家闺女的名声,这以后宝绢她们都不好议亲了呢?”
卢氏提的的是宝绢,她可没说自个的宝络,如其其格从没将宝络放在过眼里。如其其格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说道:“她是她,我是我,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卢氏暗叹一声,这个蠢人是不必和她多说了。于是,她又扯了扯天气、脂粉什么的,说了一会便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