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苛刻(1 / 1)

为了照顾白落芸的身体,苏云华就睡在了主屋中,可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还是十分的担忧,她手里已经没有修宁丹了,原以为吃完母亲也就恢复了,可她思虑过重身体好的也有些慢。只希望日后能好好调理,不要坐下病根才好。悄悄藏起白落芸鬓角的白发,苏云华笑道:“娘,咱们这个院子的景色也十分别致,等下咱们出去逛逛好不好。”

白落芸却有些兴致缺缺,这里是白姨娘曾经的住处这件事,让她心里拧了一个疙瘩,再看这院子反倒觉得处处都不顺心。但是看苏云华兴致不错,她也点了点头,道:“好。”

看她兴致不高,苏云华只好在想别的事情逗她开心,说了好一会话,才让白落芸的脸上有了些笑模样。小丫鬟端着水走了进来,“夫人,小姐。”

“放到那边吧。”

白落芸又道:“你等一下到制衣处去,让人来给小姐量体裁衣,这天快要冷了,得做些新衣。”

苏云华摸了摸白落芸身上的洗旧的衣服,又嘱咐道:“还有夫人的,不要忘了。”

小丫鬟称是,便退下了。两人洗漱好,又有人端来了早饭。看着桌子上的几个冷馒头,一盘咸菜和两碗薄粥,苏云华眼神瞬间阴冷,看着丫鬟,“这就是你给夫人端来的早饭?!”

丫鬟一个瑟缩,眼神就往外边瞅去,“这,这……”“哎哟,这是怎么了?”

刘嬷嬷正巧就走了进来,冷着脸对丫头叱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大早上的就惹夫人和小姐不快!”

然后又笑看着两人,“小丫头蠢笨,夫人小姐莫怪。”

看着刘嬷嬷,苏云华眉头微微一皱,指着桌上的早饭,“这就是你们打算给夫人吃的!这寻常百姓家都不止如此吧!”

昨晚母亲伤心欲绝,她也没有胃口,就没有吃晚饭,想必见了那晚上,更让母亲伤心。刘嬷嬷脸色不变,“大小姐有所不知,咱们老夫人是天底下最心善的人,最看不得这奢靡浪费。她虽还在寺中祈福,但早就定下规矩让府中刻简节约,不光是夫人这里,就算是老爷那边怕是也只有这些。”

苏云华咬咬牙,“我娘身体不好,你家老爷是知道的,你去告诉他,夫人的身体还要调养,不能只吃这些。”

刘嬷嬷脆声应下,“是,那我就去禀告老爷。”

白落芸却有些踌躇,说道:“这既然是老夫人订下的规矩,咱们也不该有什么例外。”

“娘!”

苏云华有些无奈,挽着她的胳膊低声道:“这哪里是什么老夫人的规矩。就算是老夫人要求府里刻简节约,但是堂堂苏家,早饭怎么可能只有几个冷馒头。我看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白落芸这才恍然大悟,眉间又带上几分愁绪,深深叹息一口气,“唉,原来是这样。”

苏云华看她这样,暗自责怪自己不该告诉母亲真相,反倒惹她伤心。两人吃了早饭,围着院子里转了转,坐在亭边赏花看鱼,再加上苏云华有意逗白落芸开心,她也终于能暂时忘掉早上的不快。刘嬷嬷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其乐融融的母女二人,眼中露出几分讥讽,随后低头走了过去,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夫人和小姐。”

“何事?”

白落芸看她一眼,又转头看着荷塘中的鱼。刘嬷嬷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老奴刚才去禀了老爷,可老爷说,这粗茶淡饭才是最养人的。夫人若是想养好身体,还是不要动不动就动气,找下人的不是。”

“你说什么!”

苏云华蹭的站起来,抬脚就要她身上踹。白落芸一把拉住她,脸上带着让人不敢逼视的凌然,“还不快滚!”

刘嬷嬷却没有动,继续说道:“还有一事,昨日大小姐动手教训的小丫头,今早被发现吊死在屋里了。她家里人闹上门来,老爷费了好大的功夫在没有让人闹到官府去,但是大小姐虐打下人的事情,还是传了出来。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老爷让夫人能好好管教大小姐,不然就要由老奴来管教!”

“什么!”

听了这话白落芸也怒不可遏。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那丫鬟本就有错,云华动手教训本就应该。何况这么大的苏府不过死了一个下人,居然还会闹的人尽皆知,这明显就是故意为之。最关键,那个丫头的死,是不是也故意有人为之。白落芸遍体生寒,深刻的觉得,这苏府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冰窟,她母女稍有不慎就要尸骨无存。苏云华眼中已经布满杀意,“你来管教?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管教我!心狠手辣是吧,那我今天我就剁了你这刁奴喂鱼!”

她说着便要冲过去,却被白落芸死死的抱在了怀里,她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云华,娘什么都没有了,什么也不怕了。可娘不能没有你,不能让你平白的被人冤枉侮辱。乖女儿,乖女儿,就当是为了娘,忍一忍,忍一忍。”

她滚烫的泪,让苏云华彻底红了眼睛。忍,她怎么不能忍。前世,她没有镇南王的庇护,连这样的光景都不如,住的是破落的院子,吃的是残羹冷饭,人见人欺。可她不都忍过来了,熬过来了。可是今生不一样!苏云华抱紧了白落芸,今生她有娘,她不想让娘也过这种日子。她如果连娘都护不住,还说什么要报仇雪恨!“云华,云华?”

白落芸哭着催促她。苏云华使劲闭了闭眼睛,不去看那老奴眼中的得意,“好,我答应娘!”

刘嬷嬷看够了好戏,冷笑了一声,也转身离开了。苏云华平定好了心绪,将白落芸扶回房,哄着她睡下了,自己坐在一边敲着桌子,整理思绪。她也确实太冲动了些,让人揪住了把柄,让她们的处境愈加艰难。这白姨娘根本就不足为惧,跟她这样撕破脸,倒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可想起她在母亲面前那得意洋洋的样子,苏云华就忍不住心中的杀意。她确实要忍一忍,好好筹谋一下,总该让她们的日子好起来,尤其是母亲的身子,经不起她那么折腾了。她正想着,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拜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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