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一个中年妇人,手里面抱着一叠衣服,对苏云华倒是十分的恭敬,“拜见小姐。”
“你是何人?”
苏云华打量她一眼。心里却暗暗磨了磨牙,外面那群丫头居然就这么把人放进来,通报一声不会吗?!“奴家是制衣处的。”
妇人笑道:“今天夫人差人让咱们来给两位量体裁衣的。”
苏云华没有接话,只是上下扫了她一眼,她身上没有带任何工具,只有手里抱着的一堆旧衣服。感受道她的打量,妇人眸光一闪又笑着说道:“小姐有所不知,咱们府里头只有年底才会添置新衣,这到年底还有不少时候呢。咱们不敢自作主张,只好带了些早就做好的衣服,还请小姐和夫人能将就些时日。”
苏云华看着她手里的旧衣,冷笑道:“你这都做好多久了?”
妇人脸上有些不自然,强笑道:“奴家已经说了,这都得到年底才能裁新衣,咱们手里也没有新衣服不是。”
知道她根本就是信口胡说,苏府各房的小姐夫人一季就要裁三次新衣,男人们都要一季裁两次,年底裁衣?还没有新衣?但她也没有生气,走过去翻了翻她手里的衣服,讥笑道:“你们这裁衣处可真是清闲,一年到头就做一次衣裳。”
妇人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小姐说笑了。”
“你放下吧。”
苏云华挥了挥手,又坐到了原处。妇人倒是有些惊讶了,来的时候,就有人吩咐好了,说是这个大小姐一定会大发雷霆,她绝对不能有一句不是。就算要她动手,自己也得受着。如果带了伤回去,上头还会重重有赏。可这怎么就让自己走了。“还愣着干什么?”
苏云华瞥了她一眼。妇人赶忙称是,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心里却又不甘心,看了看里间的罗帐,突然大声道:“那奴家把衣服放在这,就告退了!”
苏云华猛地看向他,眼里杀意迸射而出,这人简直是找死!里面的罗帐果然动了动,清冷的声音传出来,“云华,是什么人在此喧哗?”
妇人一见有效,立刻又扯着嗓子喊道:“夫人,奴家是制衣处的,咱们府里要到年底才能裁衣,奴家就先拿了些旧……哎哟!”
说着话她突然惨叫一声,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怎么了?”
白落芸一下子恢复了清明,掀开被子起身就要冲出来,就怕苏云华遇到什么危险。苏云华赶紧道:“娘,没事,这老妈子摔着了。”
她捏了捏手里的石子,玩阴的是吧?姑奶奶就是用当年玩剩下的也能随随便便玩死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白落芸咕哝一声,又坐到了床边。苏云华冷眼看着那妇人半天都爬不起来,眼里寒光闪了闪,走过去拉着她的胳膊,“你快起来吧,这地上这么凉。”
那妇人倒也没有疑心,就借着她的力眼见就要站起来了,苏云华却好像是力气用尽一般再也支撑不住,惊叫一声也被这个妇人给拽倒,狠狠的摔在她的身上。妇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苏云华连连道歉,手忙脚乱的想要爬起来,却怎么都爬不起来,接连摔在她的身上。妇人只觉得浑身都疼得不行,肋骨都快要被她给压折了,看着身量不大,怎么这么沉啊!连连的嚎叫,也让白落芸坐不住了,她披着外衣快步走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啊?!”
苏云华也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无辜的看着地上的妇人,“我好心扶你,你怎么还把我给拽倒了。”
“你是什么身份?去扶她做什么!”
白落芸嗔她一眼,喊了几个人进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这个妇人从地上给拉了起来。白落芸心疼的看着苏云华身上被磕红的地方,虽打算再不与这些下人计较,但也忍不住责怪,“你这妈妈怎么这般毛手毛脚的,既然不会在人前伺候,使个丫头过来送就是了,你还跑这一趟做什么。”
妇人疼得呲牙咧嘴,听这话更是有苦难言,想自己也受了伤,这趟总算是能交差,便赶紧告辞了。看着她几乎落荒而逃的样子,苏云华露出了尖尖的虎牙。还想回去交差是吧!她那一身都是些暗伤,如果不是有点道行的大夫给看,根本就看不出来!白落芸揉着她通红的膝盖,心疼的责备道:“你说你,管那蠢妇做什么!”
苏云华在她怀里蹭了蹭,指了指桌上的旧衣物,“我答应娘的可都做到了,娘就不要再说我了。”
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看,白落芸眼中也染上几分寒意,摸了摸她头发,爱怜道:“乖女儿。”
此后的几天,虽然饮食都有克扣,下人也不受驱使,但是也没有人再去找她们的麻烦,母女二人倒是过了些安生日子。这日,苏长谨上朝回来,阴着一张脸进了白姨娘的屋子。“老爷这是怎么了?”
白姨娘看他脸色不好,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往他怀里扑,只是沏好了茶柔声问道。苏长谨自然是对她的温柔小意十分受用,接过她手里的茶喝了一口,紧皱的眉头也稍稍松快了一些。“还不是那贱妇和小孽种,我就不明白,为什么皇上突然对她们这么上心!我今日在朝上说起云卿的事情,皇上只是随口应下,倒是不停的问我这两人在府中过的如何。”
提起两人,苏长谨就恨的牙根痒痒,她们简直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可他偏偏又碰不得!白姨娘柔柔一笑,酥胸慢悠悠的蹭着他的胳膊,眼里全是勾人的风情,“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老爷不必伤神,皇上又不能来咱们府里看她们二人,她们过的怎么样不还是咱们说了算。要我说,放到眼皮子底下,总比让他们出去搞些不为人知的动作好的多吧。”
苏长谨被她蹭的心烦意乱,他这几日事务繁忙,倒是许久没有尝过这暖玉温香的滋味了。他的手忍不住伸进白姨娘怀中一阵乱摸,勉强保住些理智说道:“这几日,云卿就要过继给我做长子,还要劳烦你准备。”
长子这两个字刺痛了白姨娘,让她脸色一变。长子,长子!若是她生的那是一个儿子,何必整日想法设法勾引这个男人。不过一瞬又恢复成风情万种的模样,嘤咛一声,“老爷放心。”
苏长谨再也按捺不住,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往内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