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看着封祁背影消失,这才转头去同张俭打招呼,抬手学着之前星星的样子,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先生,麻烦您了。”
张俭看她这样子,一下头更疼了,连忙抬手回礼。“小姐,里面脏,不然,您还是就负责一下王爷的身体就好?”
江遥摆摆手。“他身体可棒了,用不着操心。我听帐里的情况不太好,我们快进去看看吧。”
说完,不等张俭回应,她就主动撩起营帐帘子。张俭刚想说话,就见她脸色蓦的变了变,然后放下来帘子,刷的一下转身跑走了。张俭“诶诶”的叫了两声,急忙追了上去。“小姐小姐,您还好吗?”
江遥吐了好一会,才稍稍缓了一点,起身擦擦嘴,对张俭摆摆手。“没事。就是我的嗅觉比常人敏感,所以被那味道刺到了。我缓会就好了。”
张俭眼里掠过一抹烦躁。什么敏感,明明就是娇小姐受不了那味道罢了,找什么借口啊。他不住叹气。“不然,您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等身体好点,再说。”
江遥摇摇头,拜师不用,取了自己的口罩戴上。“走吧,我们进去。”
张俭见劝不动,也只能快步跟上,心里就是再烦,也还是要跟着。这要是出了点问题,他可兜不住。江遥丝毫不知他的担忧,将呼吸放轻后,才进门。一进营帐,她耳边全是低低的哀嚎声,转眸再看周围的情况,他们脸上都挂着痛苦,但还是咬牙忍着,有的还拉着手,互相安慰着。江遥也顾不上其他,急忙上前查看情况。营帐里其他的军医看到她突然出现,都愣住了。等张俭过来,就迎上问他是什么情况。张俭只能低声将江遥的情况说明,并叮嘱他们,看着就好,面上不要违背她的要求,也不要让她随意动伤兵。可江遥却不遂他的愿。江遥找到了一个伤兵,直接动手去处理伤口。“啊!”
烈酒上伤口,伤兵疼的直接叫出声。一声嚎叫,将所有人都惊住。张俭等人扭头看去,就见不知何时江遥将伤兵的绷带拆开了,倒了不知名的液体在伤口上,还用白布很用力的擦洗。他吓的不行,急忙冲过去。“小姐,您这是在干什么啊!?”
江遥头也没抬的回答。“清洗伤口。”
她简单的检查了几个伤兵,每一个伤兵用的药还行,但伤口却都没清洗,有的明明是小伤,但因清洗的不干净,都已经开始出脓,导致高烧不止。这要是再耽误,最多不出一日,小命得完蛋。“伤兵营的死亡率很高吧?”
她的一句反问,让张俭想要拉她的手,蓦的僵住。他脸白了又青,青了又黑。“小姐,您这话,是在指责我们不用心救治吗?”
江遥摇头。“不是。只是,方法没用对,就是用再好的伤药,都没法的救治。你若是不信呢,就看我处理,最多翌日,就会有结果。”
张俭手一顿,反手收回,没忍住甩了一下袖子。“那小的就看小姐如何救治了。”
江遥轻笑一声,没再多言,手上动作也未停。她将伤口重新清洗后,又取了自己之前备好的羊肠线和特制的绣花针,将伤口缝合了,接着才上药包扎。当她缝合时,所有忍,从伤兵到军医,全都吓到了。有的军医没人,偏头窃窃私语。“一个女子,怎么行的了医?你看她,竟然将人皮当衣服来缝补,简直胡闹!”
“不可理喻,真不可理喻!”
“看他伤兵那脸色,一点血色都看不出来了,不会死了吧?”
……江遥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她手上未停,处理完伤口后,又让取了纸笔,开了药方来降温。她手上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她已经处理完了一个伤兵营的伤兵。“余下的呢?”
张俭他们被她麻利的动作惊到,等她问话时,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这些,都处理好了?”
“嗯,这些,不算重伤,药按时吃的,等退烧以后,三日换一次伤药,就好。伤口愈合后,将线拆掉,养了几日就无事了。”
江遥说的轻巧,军医听了却是心里直犯嘀咕。张俭看她的脸色也变了。“小姐,重伤者您又该处理。”
江遥勾勾唇。“重伤者自然是按重伤者的情况处理咯。”
张俭吃了软钉子,面色哽住,想了想,对他抬手行李。“那便请小姐看看重伤者吧。”
江遥微微颔首,与她一同,转到另外一个伤兵营。另一个伤兵营的情况比之前难多了。断肢在这,都算的上是小伤了。有个兵士,被人砍掉了半个脑子,就剩一口气,苟延残喘着,他甚至连求死都做不到。江遥检查了一下,不得不感慨一下他的求生欲了。头被碾的变了行,但头骨保存还算完好。若是在现代,可以动手术,将头骨复原,但在这个少医的年代,想要还原,是很难的,但要活命,也不是不可以。她可以用针,稳住脑部情况,再用药吊着命,然后加强机体机能,之后就靠自身的修复能力,来慢慢恢复。需要的时日的较长,而且,用药上,也很刁钻,若不是遇到她,连活下来都难。她先用银针将其心脉稳住,然后再去看别的伤兵。这一忙,就忙到天暗下。封祁来找时,她还在处理伤兵,见她忙的仔细,便在营帐外等她。过了许久,江遥终于处理完最后一个伤兵,慢慢悠悠的转出营帐。“处理完了?”
江遥挺高声音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是呀。不过,这应该不是全部伤兵吧?”
封祁点点头。“这几日,伤亡有些多。我便将之前和一些伤的不严重的伤兵,转到了城内,营内留下的,都是一些伤重难转移的。”
江遥点点头。“也行。不过我来了,下次轻伤,可以教伤兵自行处理一下。另外,你派人去看看,我带来的药到哪了。我看你这的伤药也所剩不多了。对了,我需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