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墨他们一行人离开的时候,侯爷还是表现出依依不舍的表情,千叮咛万嘱咐的盼望着楚墨一路平安,这几天招待不周等等等等,足足磨蹭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启程,硬是把秦邀月在轿子里闷出一身汗来。“主子,”弦音一边不停的帮她擦着额头上的细汗,一边用微微担心的眼神看了看她身上的劲装,“您毕竟是女儿,身穿这身进宫真的没问题吗?”
秦邀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这几天弦音在顾千丞的调理之下已经恢复的很好了,正常行走是没问题的,但还是不能太过于奔波,不然还是容易伤了元气。本来顾千丞是不允许弦音跟大家一块去的,毕竟这里离宫里也有一段路程,她这个大伤初愈的人并不适合长途跋涉。但无奈弦音硬要坚持,秦邀月也有点舍不得这小跟班。楚墨只好破例让她这样侍女身份的人跟着秦邀月一同上轿。就这件事,弦音不仅当着面感谢了楚墨好一会儿,私底下还偷偷的跟秦邀月说了一箩筐楚墨的好话。说什么除了她,从来没见过陛下如此的疼一个女人云云,简直把楚墨夸上了天。秦邀月对这件事情虽然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但在心里也的确乐了好一会儿。毕竟路途遥远,在轿子里又一个人闷得慌,有个人陪自己说会话她自然是愿意的。但是现在,她看着自己旁边这个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盯着她身上劲装的弦,音瞬间就觉得或许还是一个人呆着比较舒服……秦邀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才不想换什么繁重的宫廷服饰。“那些东西太重了,我怎么可能撑得起来?而且这大热天的要我穿那么多件,你想惹死我不成?”
“弦音不敢。”
弦音立马低下了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可脸上还是一片担忧之情。秦邀月瞬间不大想跟他说话了,便直接偏过头去,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面眯着眼睛闭目养神了起来。弦音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于是她就在这一片寂静之声中,就这么睡了过去。等她再醒过来之时,却发现他们已经启程了。秦邀月赶紧掀开帘子往窗外看去,只见车队正行驶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窗外都是一片安逸祥和的鸟语花香,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一觉醒来就看到这样的美景,秦邀月心里自然是欢喜的紧,便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这地方可真是山清水秀,以后我要是在这里有个房子就好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前面传来一声轻笑,她偏过头去一看,惊讶的发现牵着自己轿子的那匹马,居然是由楚墨在骑着。“你如果真喜欢这里,当下我可就叫木匠给你建一座房子出来,你看如何?”
楚墨在前面回应着。秦邀月眨了眨眼睛,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欣喜和跟他继续讨论房子相关事宜的欲望,追问了一句:“你怎么当起马夫来了?你可是皇帝陛下呢!”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楚墨不方便回头,不过他还是放大了音量说着:“能当你的马夫,是皇帝陛下又如何?”
他这话说的声音可不小,周围一圈人都听见了,眼睛里面尽是惊慌,却不敢回过头去凑这个热闹,只能咬碎了一口银牙,把内心的惊讶和激动通通咽了回去。秦邀月当场红了脸,赶紧把头缩回了帘子,跑过去问弦音:“我这马怎么换了他在骑?之前的马夫呢?”
弦音却一脸笑意:“我们快要启程的时候陛下他亲自来看了主子您,发现您已经睡着了,便要求由他来牵您的马车,说这样更稳一点,您也能睡得踏实。”
秦邀月听了一颗心更是扑通跳的不停,但嘴上还是嘟嘟囔囔道:“谁说他骑着就能更稳,我还不是被摇醒了?”
弦音看了看她脸上的气色,忍不住戳穿了她:“可是您现在一点起床气都没有呢,弦音看这可不像是被摇醒的,反而像是自然醒的呢。”
被揭穿了的秦邀月脸变得更红,呲牙咧嘴的就冲过去对着弦音一顿好打。但等她打完了却发现这由楚墨牵着的马车真是四平八稳,她刚刚那般折腾也不见得哪里摇晃。弦音不敢胡闹了,赶紧帮秦邀月理了理头发,叮嘱她乖乖坐好。秦邀月一觉睡醒正没力气呢,便又靠在柱子上无聊的发起了呆,眼睛却一直盯着车帘,看着微风轻轻掀起,然后露出楚墨的半分衣角来。她不禁看得入了迷,随后又想到:男子这般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女子走,似乎只能在一个场景出现。十里红妆,天下为聘,楚墨骑着枣红色的骏马,身后是坐在八抬大轿里的自己,眉眼动人,嘴角含笑。这样一副场景突然出现在秦邀月的脑海中,而且仿佛印象特别深刻似的,一旦想了起来就再也抹不去了。突如其来的回忆让秦邀月脑袋有些晕沉沉的,她忍不住又一次掀开帘子想要透透气,但胸口跟脑袋还是闷得慌。秦邀月难受得很,冲着前头的楚墨就是一句:“我坐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