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冯骜,出生于大庆元年,据说那一年发生了许多事.......
故事开始于一个充满未知的年代,天下分为十二个州混战多年后,南北各出现了一个较大的政权,试图兼并征服,称霸中原。而萧恒之率先统一北境,并将北境与南边划分了分界线,自此,北朝建立,十二州之一的北疆与南疆纷争不断,维州被一分为二,北境迎来了百年未有之稳定,而处在兼并混战之中的南边也无力构成威胁…… 刚刚完成北境统一的开国皇帝萧恒之于登基后五日暴毙,仅留一个六岁皇子萧霁继任,顿时四方纷纷来犯,南境各国虎视眈眈,地方势力蠢蠢欲动。国家危在旦夕,一身武艺的父亲却只想将家族的生意发扬光大,带着我们全家四处经商,还一手建立了一条官府管控外的南北境通商的水上航线,他却从不贪名,只希望一家人在这表面的太平盛世里舒坦快意。 不过巧的是小皇帝与大哥冯骥同年同日出生于普光寺,我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小马儿,看看大哥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冯骥拿着一把精巧的匕首开心的向弟弟展示着,刚刚及弱冠的他稚气还未退,脸上却因海上的风吹日晒多了几分坚毅的色彩
“骥儿,弟弟还小,他本来就喜欢打打杀杀的,你老给他这些做什么。”对于母亲的埋怨大哥早就习以为常,而年幼的我还沾沾自喜。因为我知道,大哥对我的好,不过是装给母亲看的罢了。 其实我们一家人生活富足,大哥本可以同我一般做一个纨绔子弟,可他偏要去水上与叔叔伯伯们风餐露宿,他们对大哥的评价高的令我嫉妒,父亲也偶有赞许,但母亲似乎并不满意,为了博她喜欢,大哥多年来兢兢业业却不及我随口一句“有娘真好”。 “谢谢大哥!娘~小马儿已经长大了,练武去咯~”不知是否是母亲的意思,父亲一身武艺却从来只教我一人。 “记得晚上回家吃饭!”
母亲忧心忡忡的冲着我离去的身影喊着,那时的我只觉得厌烦,后来回想起来,那时我再也听不到的声音和回不去的岁月,更是大哥至死都未能感受到的关怀,我只恨自己,未能珍惜,当初的年月... ...
“那儿子先下去了。。。”大哥失落的看着母亲,他多么希望母亲能够为他也流露出这样的神色,哪怕只是一次,一次就好。
“你父亲他,晚上回来吗?”“不了,我和父亲晚上过火。”
大哥落寞的离开后,母亲也被歹人悄悄抓上了船。
那天贪玩的我如往常一样晚归,由于害怕母亲的责骂我悄悄溜到了江边,想去寻求父亲的庇佑,不料却撞上了逃命的大哥.... “大哥!大哥?你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呀!哎,你要去哪儿呀?”面对我的疑问大哥并未回应,只是一味的向前跑去。
眼看跑到了绝路,大哥找了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处并示意我也躲起来。可惜我的藏身的技术并不高超,好动的我还是在海寇搜查时发出了动静 “谁?出来。”领头的人警惕的喊道
我正在纠结要不要起身时,大哥已经站了出来 “行有行规,不管你们为了什么而背信弃义,破坏规矩,但你们若还想在海上立足,还望谨记祸不及家人。”“小子,逃的够快的啊!父母都死了,你还想保谁?”
什么?爹娘难道都已经....寇贼的话令我心慌意乱,我努力的想记清他们每一个人的脸,我要深深记得,这份仇恨。 “冯家上下,他们毫不知情,请你放过他们。”
大哥书生般羸弱的身材,纵然风吹日晒,在他们面前亦如雏鸡一般。
“你知道我们也是受制于人,不然怎么会.....做完这一单,我们怕也是要退隐了。”还未等领头的人说完,大哥便跪倒在地,毫无尊严的哀求着对方我纵然心痛不已,但却无能为力,我只恨,恨自己的弱小与无能。 “许首领,求您了,起码....起码放家中幼弟一条生路啊!他还年幼,什么都不懂不会构成什么威胁的,家父与您相识多年,哪怕是看在我们叫过你一声伯伯的份儿上,也为您未出世的孩子积一份德啊,许伯伯!”
大哥此时早已泣不成声,暮色的遮掩下,我看不清他的脸,但却清晰的看见他的低三下四的姿态,大哥他与生俱来的傲气,在这一刻,透过他叩下的额头与这江边的泥土融合,是我,是我这个讨人厌的弟弟,害他将傲骨折断,将傲气留在十九岁这一年,为什么?他明明可以逃的…… “好吧。若是他不在家中,我便留他一命,此后,他的命数如何,就与我无关了。”
“谢谢。”
还没等大哥说完,他们便了结了他的性命,似乎是怕再次节外生枝,匆匆离去了。
我在黑暗中一路跌跌撞撞的向大哥冲了过去,抱起倒在泥泞中的他,血腥的刺鼻和泥土的糅合在一起,黑暗中一道月光倾洒在大哥的身旁 “大哥!”我泣不成声,心中万语千言,却无从开口
“小马儿,别哭,大哥,一直很讨厌你,连以往送你的礼物都非真心,但,这个活下去的机会,今日大哥是真心想送你的,去军营找林叔叔,从新开始吧,保护好自己,别为了任何人而活,做自己……就…好” 话音刚落,大哥就没了呼吸,他的血迹早已沾满了我赤色的外衫,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路狂奔到江边,我看见皎洁的江面中央,一团欲望之火像业火般,熊熊燃烧。那是父亲的船,我满眼厉色,背过身去。在月色与夜火之间,身着血衣的我,像逃出地狱的厉鬼,走上了未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