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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重返京都(1 / 1)

解决完维州的事稍加休整便该回京了,不知林叔怎么样了……

“将军,这两天我一直没有机会单独问您,林将军他?”

“未曾见到……”我支支吾吾心虚的回答着云峰的问题

“那…那些兄弟呢?他们为何没有同您一起回来?”

“等回去再说吧。”

其实我也不甚清楚,但又无法将这些与他和盘托出

不足五日,我们便到京城了

我带着一行人重返京都,入城时,同样是城门打开,同样是骑行马上,路过永定街时看着满城因为年关将至而忙碌的百姓,我的心境却大有不同。去年初入此处是严寒的冬季,我们这些马背上的人,是他们和平的破坏者,而今日再见他们已熬过严寒迎来新年,我们也变成了他们幸福安定生活的缔造者。如今我再看他们,并无异于我北疆子民,或许是在其位谋其职之故吧,从前我只是北疆的少将,如今马上便是整个胤朝的右将了,身上的责任似乎更重了些,我都快要在这功名利禄中迷失自己了……

“臣等拜见陛下!”

索性皇帝并未让我们进殿,而是早早等在了殿外,我率七百将士跪在大殿外俯首称臣,气势如虹,陛下当即将我封为右将并将右将的一应物品全部放入御赐的府邸内,又将七百将士分别划属禁军,京卫兵,等地。待一切礼仪结束后我将此行种种以书信呈上,交由大内。

待我孤身一人刚行至宫城门口,被赶来的公公拦下去路

“将军,林江将军回来了,如今人在太医署,您现在去,或许还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太医署在什么方位?”

“从宫门一路向北便可看到了,毕竟分属宫内切忌不可疾走啊!”

未来得及道谢,我便一股脑的冲进了太医署

“林叔!林叔!”

我拿着陛下刚给我的令牌四处寻找着,终于 在太医署的后院一处厢房之中看到了奄奄一息的他,我顿时心如刀绞,难道我…我又要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在我面前却无能为力吗?当年的我是弱小无力,如今呢?如今又是为何……

“他…他怎么样了?”

我着急的问着太医

“毒已深入肺腑,怕是无力回天了,我们能做的只有减轻他的痛苦,让他多活几日罢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去打仗了吗?怎么会中毒?”

我想定是有人要加害于他

“您有所不知啊,林将军他是被南边抹了毒药的箭所致,这种毒,我们是闻所未闻啊。您还是多去陪一陪他吧!”

老太医无奈的离开后,我再次进入厢房之中

“骜儿,不必挂怀,我知道你对你家人的死耿耿于怀,我也是前些年才得以了解真相,我在郊外有一处房子,我把钥匙给你,床下第三个格子里,是你全家灭门的真相。慕小姐……她”林江奄奄一息的说着,看样子,他已经撑不过今天了

“哦对,木小姐,绍宁有俩个慕家,做生意的慕家,还有开医馆的木家,医馆木家小姐我带回来了,这做生意的慕家早已举家迁往京都,不知您说的是哪位啊?”

“京都?怪不得我的信……罢了,她是绍宁慕家大小姐叫慕清。如果你能遇见她,帮我告诉她,这一生没有能力娶她为妻,是我负了她,恨我吧!恨到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这样的人……”

说完他便永远的离我而去,看着他渐渐垂下的手,我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连哭泣都忘了,几滴眼泪自己从眼角慢慢的滑落,许是为他而流。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跑出宫去,打听到慕家所在之地,跟门外的小厮说就说我有要事要见你们慕家大小姐。

“这位少爷,我并非不给您通传,这慕家并无大小姐,我们老爷膝下只有一子,大少爷名唤慕云辛,您可是说他?”

小厮被我磨的没有办法,见打不过也只能同我讲道理

“那慕舒儿呢?她是什么人?”

“这舒儿小姐并非我们老爷所出,她是……不是您可饶了我吧!我就是一个下人,这主人家的事我真的不敢妄议啊!!”

看着他卑躬屈膝的可怜样,我也理解他的难处。

或许那个小厮是在胡言乱语,又或者慕小姐不想再见林叔,可我就是不甘,哪怕再见一面,在林叔入土之前哪怕慕小姐去看他一眼,我想他感受的到的。可如今身在京城,我今日所作所为想必陛下早已知晓,慕清,你到底在哪儿?

“对了,我可以去找魏恺,他计谋多。”

“林将军的后事必然是皇室操办以显天家仁厚,届时沿路设祭,各官员家眷有意者也会去上香,如此,若那慕大小姐真的在京中,若她心里还有林将军,必然回来,即便我们认不出,林将军泉下有知也会感觉得到的。”

在魏恺的府中我们商议着,总觉得,他有些不同了,但又觉得他本就如此。

“也只能这样了,只是你觉不觉得林叔死得很蹊跷。”

“你记住,他是被敌军所害。京中风云莫测,你且谨言慎行,若有不解之处,便悄悄藏在心底,不要追查不要问,若不能深谙其中,便只能做糊涂之人,才活的长久。”

看着他如此言语,我更加笃定了林叔的死绝非那么简单

“那恺哥你呢?是深谙其中,还是那糊涂之人,又或者,你早已是这搅动风云之人,我们都是你们这腥风血雨中的一粒棋子。”

与他的平静不同, 即使面对生死毫无惧色,我也对此无法镇静自若

“你我如今身居高位,有些话不该说,有些事不得不做!你的荣誉是搏命而来,我没有你们那么高超的武艺,我自幼养在大将军身边,赌是我学会的第一堂课。”

说这些话时,他一如既往的平静,是啊,他养在大将军身边,是我忘了,忘了他是个谋士

“那林叔呢?他也是你们赌局中的一员吗?那看来他这是赌输了啊!”

我看着魏恺低头不语,许是默认了

“是,是我忘了,来我们北疆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是这半年海边的风吹软了我冯骜,倒是天真的以为起码我们相互之间还有些许温情在。”

说着说着我的泪水渐渐打湿了眼眶,我红着眼直勾勾的瞪着他,分明看到他也红了眼眶,不知是否他也曾回味过我们那些鲜有的少年时光。

“右将杀伐决断,想来是瞧不上我们这些玩弄心机的了,既如此,不如日后无事便不要再登门了!”

他匆匆下了逐客令,拂袖转身便要扬长而去,我拦住了他的去路,面红耳赤的争执道

“魏恺我告诉你只要我冯骜还活着,就不会让身边人再受一丁点伤害,无论他是你们棋局上的哪一颗,亦或者是你们赌局中的谁,林叔我也不会让他枉死。”

“冯骜,你聪明,勇猛,用兵如神,是世间少有的良将,但遇事太过冲动,太过一意孤行终是你可为人利用的短处,路行至此,唯有向前。”

这是出门前,他留给我最后的忠告

此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为了做个纯臣,宁愿同我们所有人断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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