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光是季莲头上的珠花就要二三百文,你手里的糖人儿,也要不少钱,以阿奶的性子,呵,这春种都才开始,不知道这钱又是从何而来?”
季庄被堵的哑口无言,他怎么知道这钱是哪来的,难不成真是偷来的!倒是有几个婶子纷纷附和,“你还别说,这张氏平时手脚就不干净,今儿个顺走一只鸡,明儿个顺走一只鸭的,保不齐啊,就是这张氏偷来的,大家快回家看看,别是自己家少了些什么!”
说着竟真的起身要朝自己家去,张氏气得大骂,“你个小贱蹄子,这钱明明就是你偷的,少在这里栽赃嫁祸。”
“哦?阿奶,这是我的钱,那我的钱怎么在你那啊?还有,阿奶怎么知道是我偷的,难不成亲眼看见了?”
“我,我~你自己手脚不干净,我怎么知道?”
“里正伯伯,这钱的确是我的,至于怎么来的,我待会儿自然会告知,但是,这钱是怎么到了张氏手里的,我想她最清楚不过了,昨天我和阿娘一起进县里,阿娘用做的绣活换了些银钱,谁知刚回到村里,就被张氏和李氏给敲晕了,钱也都被抢走了,里正伯伯,张氏和李氏为老不尊,欺压幼小,这是罪,拦路抢劫,更是罪加一等,按我朝律例,拦路抢劫,可判斩立决。”
季思淼自然不知道我朝律例是个什么鬼,但是用来忽悠一些平头老百姓也是绰绰有余的。果然张氏和李氏听到斩立决这三个字浑身一震,死死拉住里正的袖子,哭道,“里正大人!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清远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小人儿,我朝律例,什么时候多出了个拦路抢劫斩立决的规矩了,最多也就是吃几年牢饭而已。季里正一把把袖子从张氏手里扯了回来,“以后,你还想以后,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我看,还是报官吧!”
张氏一听要报官,整个人直接摊在了地上。季思淼也是惊了一惊,报官?那岂不是全都露馅了,官老爷可没心情来陪我扯谎!季思淼抓住季里正,“里正伯伯,张氏毕竟是我阿奶,再怎么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一家人,整天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做的太过了也不好不是?”
季里正看着季思淼,叹了口气,“大丫头,你就是心肠太好,别人害了你你也不怨恨她,还尽想着帮她,不过,这张氏既然已经犯了族规,是必须要惩戒一番的,好立立我季家祠堂的威严,来人啊,把张氏给我关进祠堂,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放她出来,还有李氏,助纣为虐,张氏年迈,李氏身为张氏儿媳,理应替张氏受二十荆板。”
李氏被带下去不久,季思淼就听见了季家祠堂方向传来的杀猪般的嚎叫声。张氏摸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儿,天,还好挨打的不是我,这二十板子打下去,不死也得残了。季思淼低头想着事,这季里正还算公正,处理完张氏的事情就去办给自己过户的事情去了,林清远也是跟着一道去的。季思淼给宁氏和季思若处理了一番,天也差不多快黑了,季思康也早早的就睡着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大家也都没心情吃饭。过了不久,林清远也踏着夜色过来了。季思淼本来是想陪着阿娘睡上一晚上的,谁知道阿娘非说自己已经是成过亲的人了,不能留在娘家,没办法,季思淼就给留了一两银子补充家用,跟在了林清远后面。农家一般到了晚上就睡觉,很少有谁家点油灯的,此时外面也是黑灯瞎火的,模模糊糊的只能看见些不清楚的轮廓。走在前面的林清远突然停了下来,道,“我背你回去吧!”
季思淼现在真的是一点都不想走路了,而且这一天,除了喝了碗汤药,其他的几乎什么东西都没吃,头也是昏昏的,也不扭捏,径直就朝林清远的背上爬了上去。林清远听着背上的小人儿渐渐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是累急了,原本宽大的步子也渐渐的平缓了下来。